霍明德吃了没加辣椒的香菇面。

素面配了一些葱油豌豆苗，他仔细撇了上面的油腥，“下次我来之前提前告诉你，做些你的拿手好菜。”

明智递过去了自己的课表，从早上四点到晚上八点半，极为淡漠说，“上次如果不是你说带你的朋友来，我是不会做的。”

“得，我还借了钟虞的运气，不过，”霍明德极轻地嗤笑，“你上次还说她身上阴气重，不像个活人。”

“对，确实如此。”明智手中的佛珠停了，他若有所思看向霍明德，一副欲说还休的架势，但最后这个前程序员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霍明德出来的时候拿了个签文——前途名利未必分，病中若得神明助，保康宁。

肖月躺在床上正在背英语单词，床前的书桌上摆了一堆考研的书，立志走向更好更高的岗位，此时手机忽然冒出了卦象大吉的发文提醒。

她赶忙点进去去看，不禁念出了声，“兑卦，有疾，勿喜，什么意思啊？”

她放下手里的英文书，开始搜相关的解释，看到了X 网友的留言，这个网友虽然看不到具体的ip地址，但总觉得英文语法用的规范程度堪比国人。

X网友留言道：卦象大吉的卦可一点都不吉利啊。

肖月刷过去，又看了些论坛里灵异的事件，其中有一个居高不下，“二皮匠，传男不穿女，极损阴德……什么啊。”她继续背英语单词。

霍明德靠在阳台上，弥补了白天没有喝的库克罗曼尼，香槟在酒杯里摇晃，坠落在他咽喉深处，起了莫名的燥热，初雪继续飘落，天气寒冷。

阳台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侧头看着旁边，发出极轻的叹息。

霍芯雅打电话，“今天你怎么回事啊，我回来你怎么不见了？缘到说你单位有事，你不是请假了吗？”

“真的有事，你弟我可是单位的笔杆子。”

“你长得确实像个一米九的杆子。”霍芯雅发出独属于表姐的嫌弃，电话那头十分安静，本来应该存在的小侄子说话声音也没有。

霍明德及时转移话题，“怎么没有小孩的声音，我们家的小少爷又要作什么妖？”

“你可真了解他，说什么男孩十岁之前就要进行一场独自旅行，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洗的脑，我明天得找他们老师说道说道。”

霍芯雅挂断电话，霍明德走进卧室，开了香薰，放了精油，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大猩猩摆件提着灯静静矗立。

寒假，小少爷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一次无大人陪伴旅行。

作为标准的财阀小少爷，机场的商务车是必备的，上飞机之后挂着的无人陪伴儿童牌子也是必须有的，空姐对这个小孩很上心，在所有小孩都穿着五颜六色的时候，小少爷一身标配的巴宝莉，格子明晃晃，唇红齿白，乖乖坐在商务舱很像是洋娃娃。

“小朋友，要喝什么果汁，橙汁、苹果汁或者是橄榄汁，橄榄汁的口感很奇妙的哦。”空姐说道。

“矿泉水，糖分会让我的血糖升高。”小少爷说道。

空姐哇一声，给小少爷用玻璃杯装了矿泉水。

飞行时长四小时，降落在F国麟海机场。

F国热带气候，宗教鼎盛，下飞机一股热浪袭来，会有酒店的专属轿车接机，在机场出口举着小少爷名字。

小少爷准确找到了他的名字。

一辆奔驰停在他们面前，司机戴着白色手套拉开车门，用蹩脚的中文说着，“请您上车。”

小少爷目不斜视，坐在了后排，车子前往酒店，一个男孩十岁前的独自旅行。

钟虞回家的时候正赶上霍明德开门扔垃圾，霍明德穿着纯白色的睡衣，敷着面膜，纯金色，像是钢铁侠一样，十分骄矜地提溜着一袋垃圾，“呦，回来了。”

“嗯。”钟虞礼貌性点头，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回头开门。

“你这么晚回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杀人分尸去了。”

钟虞回过头，霍明德因为敷着面膜，说话控制嘴型，整张金色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嗯。”

“嗯就完事了？你就算是上补课班也不会上到这个时候吧？快如实说来，你干什么去了？”

咣当——

钟虞打开门，关门。

霍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