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过，也只能堪堪过。

但可以稍微弄点福利。

起床气严重的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袭击了席巴之后，再次被镇压，蛞蝓狗连体套装不太好辨认，被提着大概是衣脖子的地方拎去洗漱。

太宰治的双脚离地，晃晃悠悠地没有个着落。

这样，太宰治的眼皮都能逐渐不堪重负地合上，脑袋也像是小鸡啄米似得一点一点的，竟是又睡了过去。

毕竟他是曾经的婴幼儿及中老年人上吊训练法的受害者，没有人比他更懂悬挂的时候该如何睡觉。

席巴看得都气乐了，他拎着小崽子和自己面对面，又大力晃了晃，把他的猫眼晃醒，见到他不满地瞪着自己，如同初生之虎并不恐惧，倒也不怎么生气，说道，“这是你的睡觉走路两兼顾方式？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没好气道，“没有专车，也就凑合吧。”

“你还挑上了。”席巴忍不住吐槽，顿了顿，“明明睡得这么早，还困成这幅样子，你应该好好学习如何进行有效睡眠。”

作为杀手，执行任务都不是996，而是007，秘法很多的揍敌客对于睡眠也有特殊的训练。

每天零星睡，加起来睡一个多小时就能保证思维清醒，不过也就是做任务需要，事后也需要大睡特睡来恢复精力。

这也就是应急用，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保证基本睡眠质量的。

虽然动不动就说死，但是他们还是追求能干活到60岁的健康作息，然后退休，就像是桀诺那样，愿意接活就接活，不愿意就算了，还有退休金拿。

大概是12岁就可以打工，这里的退休年龄是60岁，实际上太宰治还是觉得以这个世界的伤亡率来讲，有些过高了。

揍敌客交这么多税，自然也没想着浪费，养老金都是按照最高额交的，比港口要优秀多了，森先生都是按照最低缴纳的，只是工资给得很高，相应的福利也很多。

这倒也正常，说个事实，干Mafia的死亡率居然比干杀手的高多了，不一定能拿到养老金。

佣人也是一样60岁就退休，揍敌客会养着他们，不过他们一般也闲不住，会负责培养新人，有些也会出去到处玩耍，只要不背叛揍敌客做什么都可以。

太宰治没有坑声，席巴倒是先想着修治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倒是也不能怪他，不学也是好事，他自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会要他的命，养孩子真不容易，希望他自学成才，又希望他不要瞎搞，最起码不要把自己这条小命给自作聪明地玩完。

也算是怕了他，想着，席巴便也缓和了语气，“我之后会教你，你别自己乱来。”

见他还是没有表示，也没有向往之情，废话，谁会向往当个社畜，还是主要要求少睡觉的。

席巴又忍不住安利，“我昨晚也没有怎么睡，现在也是精神奕奕，并不疲惫。”

他原本就是只想要提升太宰治的兴趣，不过说着又想起了书上说，要让孩子知道父母的辛苦，他并不尝试这个，有些不自然地加了一句，“看顾了你一晚上。”

太宰治是改了砖家的话，不过整本书也没有法全部精神污染一遍，他也只能省掉其他的不重要的，他也不认为席巴会在意这些，倒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说话。

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的席巴已经羞耻得脚趾扣地。

但他倒是没有撒谎。

埋在土里睡觉，也可以叫做低氧训练，主要目的自然也不是为了省张床钱，揍敌客没有抠门到这种程度。

一个是在野外，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进行修整，避免野兽蛇虫的骚扰，也可以进行埋伏。

另外则是训练低氧的时候的存活率，像是有些时候需要躲在水里，甚至逃跑的时候装死都很有用处，揍敌客也不觉得装死会损害他们的名誉，能活下去才是作为根本的，面子什么，死人是没有的。

还有就是幽闭也是一种很行之有效的审讯的方式，提前学习适应一下并无害处，更别说兽爪刚长成的时候，训练不能过火，用来挖土则恰好，也不浪费训练时间。

这样想着，席巴有了一个新的训练点子。

不过即使留了足够的出气孔，这种训练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不仅仅是缺少氧气导致窒息，还有幽闭的环境产生的惊慌失措后大力挣扎，有些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幻觉，导致精神出现问题，出现自残行为。

由此，席巴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查看太宰治的情况，以防万一他因为缺氧而晕倒，可以及时施救，如果单纯是害怕，则会逼到极限才会去救援，救援之后，还会被恐吓着继续在洞里面窝着，顶多戴上手套。

就和某些屑家长认为过敏就是吃得太少，而放在揍敌客就是害怕，那就适应到不害怕为止。

席巴并不认为修治会害怕，不过万一呢，修治可怜兮兮地仰着头，一直不肯叫的“父亲”也会叫了，用软绵绵的语气喊着，“父亲,救救我。”之类的。

光是想象，都觉得好爽。

席巴这些日子一直挺挫败，看书又被精神污染了，原本伊尔迷那会儿不在意的事情，到了太宰治这边就在意的不行。

这也正常，现在看起来修治明显比伊尔迷要不省心多了，伊尔迷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由此想到修治会像是普通幼崽那样，竟然还有一种隐秘的恶趣味油然而生，大概只有同样养过太宰治的森鸥外，才会和他有着相似的共鸣。

然而练习了恐吓法，又感觉没有什么作用，修治不怕杀气，也不怕念压，看起来只能用暴力手段了。

可惜得是，太宰治没给席巴这个机会，也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个颠父正在盯着自己。

毕竟，席巴查看他的身体安全，也不是挖开来盖着的土壤这种大动作，单纯把耳朵贴在土里面，就能靠着听力听到太宰治浅浅的呼吸，靠着呼吸频率来判断幼崽的安全。

这是训练，还是第一次，不是真得活埋，挖得并不深，表面看得不太出来，但实际上出气孔也留得很多，懂行的人，甚至经常赶海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下面有活物，也可以看出初期训练真得极为放水到放海的程度。

所以上层盖的土即使是为了承重而夯实，仅仅留几个出气孔，还得在上面盖一层薄土做掩盖，掩盖的同时也没忘记在气孔的位置做出调节，但深度也就这样，席巴也能听到下面的声音。

席巴收敛气息又是极为习惯的一件事，太宰治自然不会发现。

然而实际上，席巴白担心了。

太宰治睡得挺好，呼吸极为平稳，就算是伊尔迷对这个训练最开始都不太适应，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蜷缩在洞里面，一双猫眼空洞地盯着土壤，打开之后，才会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望过来，这就算是他少有的可怜兮兮的表情了。

不过席巴和基裘并没有什么心疼的想法，依旧按照揍敌客训练方法，从四小时开始，逐渐递增到整晚。

伊尔迷也很快就适应了，这也代表着他们的训练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席巴原本也是想在四小时后把太宰治挖出来，然而听他呼吸，不仅没有半点不适，仿佛睡在快乐老家里面，比睡在自己房间还要好一些，也着实有些郁闷。

以前半夜会去偷袭伊尔迷，修治又是和伊尔迷睡得，每次偷袭都能看见他正大光明地睁着闪闪发亮的猫眼，盯着自己和基裘，看着极为期待。

为此，基裘早就心痒得难以控制自己，数着日子等修治到四岁就打算满足他。

席巴想到这里，又突发奇想，想要来个暗器突击检查，又想到是第一天正式训练，又过得如此精彩纷呈，就没去折腾他，反正也不差这么一天，原先准备的恐吓法也是来日方长。

其实太宰治本人也有点疑惑，他本身想要晚上研究一下那个玩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泡药汤，本身就是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后面又是炸揍敌客的，又从飞艇上掉下来，还杀了巨蛇，又烤了肉，这具身体也才四岁，吃不消也很正常。

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睡得好，给他躲了一个劫。

心里想着得却是这样也好，这种训练的风险度，席巴晚上肯定会来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自己摆弄玩偶不睡觉，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招数来。

如果真被看到了，他觉得蛞蝓狗玩偶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也不是什么阿贝贝这种，再说一句，他没有阿贝贝。

主要是他还没有研究出什么东西呢。

太宰治下意识地手指用力，捏了一个空，才想起他让女佣把玩偶托付给了糜稽，让他代为看管下。

之前的相处来看，糜稽还是很靠谱的，也很听自己的话，能有后者也足够了，一些大人都听不懂人话。

思索完毕，他才回了席巴的话，却也没有夸一句对方，如对方所想的那样说一句“父亲，辛苦了”。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伸出四个手指，“我才四岁，再怎么恶魔的家伙也不会不让睡觉吧。”

长不高怎么办？

这话太宰治自然不会说，说了像是怕了中也似的。

他也只有这种需要人背锅的时候，才会想到伊尔迷，便说，“伊尔迷训练那会儿早上也是七点半才起床的！”

太宰治口不能言那段时间被伊尔迷强制拉着和他一起睡，对他的作息可以说了如指掌，他一旦休息，自己就受苦。

“难怪说二儿子是根草。”

他哪像是说得那么可怜。

硬是把席巴都整得无语了，也没见修治之前这么能说，一张嘴不似揍敌客。

“这话敢让你母亲听见？”

太宰治自然不是不敢，倒不是怕基裘担心什么的，以她的性格，能瞬间移动来给他以爱的训练。

而且还像是那个用勺子追杀人的电影判断一样，永不停歇。

不，还得加上一天十套起步的小裙子。

太宰治想到这，都忍不住打个冷颤。

理解爱丽丝，不成为爱丽丝。

席巴瞥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伊尔迷可没有炸自己家。”

“你本来也可以舒舒服服睡到七点半起床再训练。”

然后晚上被打个半死，一身伤地去睡觉。

这种一眼就能预告到的生活，他才没有那么傻，就这么一头撞进去。

太宰治懒得和席巴多说，见他也没有把自己放下让自己走，就把他当成一个人形交通工具，就是话多的像是那种会唱“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的摇摇车，还是坏掉的那种不需要投币型。

这个路线并不是去佣人房，也不是往主宅走，稍微还偏了些。

不可能真得让他在河里面洗漱吧。

那他还是更想去入水，顺着河流漂走。

太宰治思索着，不一会儿席巴就停下了，把他放了下来。

他抬起头就看见几个集装箱，和他在港口那会住得类似，他初期和中也一样住在港口分配的房子里面，他们还算是室友，后续随着职位上升，又各自分配了别墅。

太宰治没有住在那里，而是选择住在垃圾场的废弃的集装箱里面。

森先生对太宰治的爱好也算是叹为观止，他曾经想要帮忙改善下他的住宿环境，好歹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干部，港口还是需要点门面，但装修人员都被太宰治赶跑了，也就作罢。

揍敌客弄来的集装箱，明显要干净许多，外面还刷了一层没有什么用处的漆。

洗漱过，又换了一件黄色的长款没有裙衬的连衣裙的基裘，举着太阳伞站在门边，她的身侧则是拿着各式裙子，少部分才是衣物的佣人们，他们进进出出，但都是拿着衣服进去，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太宰治一脸菜色。

席巴推了他一把，“修治，快去洗漱吧。”

太宰治脚在地上半点都没有动，“呵呵，我还是去河里面吧。”

他的上吊已经不干净了，现在连集装箱都变成了暖暖妙妙屋了。

记忆的美好都仿佛被揍敌客强制覆盖似的脏得一塌糊涂。

席巴才不管太宰治的抗拒，抓着他的手就把他往里面拉，太宰治的不情愿化做了犁，用脚化成两道痕迹，不过也还是被哼哼唧唧地抓进了集装箱。

一进去就先被色彩斑斓，款式各异的裙子晃花了眼，这才多长时间，里面的衣服都快塞满了。

也没见到什么床，应该不是用来休息，那就是满足基裘的个人需要，顺便还可以洗漱。

揍敌客的速度也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类比港口的五幢大楼被炸了，森先生大手一挥，先给爱丽丝造个换装室，部下看着森先生的眼神都能不对。

哦，这里是揍敌客，那就没问题了。

基裘姿态优雅，但她在衣架周围穿梭就像是花蝴蝶似的，不一会儿手上就抓了十几个衣架，“修治，你想要穿什么衣服？”

上面的裙摆都快飞到太宰治的脸上了。

他神色一凛，动作比对付巨蛇还要迅速，弯下腰，看着空隙飞奔，飞速地从衣架上面抓到了看着像是衣服和裤子的组合，快速喊道，“就这件吧。”

眼见基裘想要说些什么，又连忙喊道，“我还要训练，穿裙子不方便。”

喊完就一溜烟还用了“肢曲”，一进来就观察了周围，倒也没有慌不择路，直接跑进了浴室，“嘭”得一声关上门，还上了锁。

太宰治这才有空看了一眼自己拿得衣服，又露出一脸的嫌恶来。

款式没有拿错，上身是T恤，下身则是五分牛仔裤，只是T恤的正面是啾也的大头，露出标志性嘲讽的表情。

相比较啾也和女式服，外加啾也的各种表情编成的发绳，这种也算是小case了。

太宰治身上还穿着啾也连体套睡意呢，他飞速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洗漱起来。

洗漱完毕也没有出去，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浴室是集装箱隔出来的大概30方，没有窗户，不过其他的东西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浴缸，也不知道排水行不行，会不会淹。

估摸着自己再不出去，席巴就要踹门了，太宰治这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席巴等着自己，倒是没有看见基裘，他见太宰治朝四周打量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母亲去监管主宅修建事务了。”

太宰治有些怀疑，“她这么好说话？”

越是临近四岁，太宰治就就越觉得基裘看着自己就像是一块小蛋糕，时常有一种会被她拆骨入腹的错觉。

席巴咳嗽了两声，“她也是爱你，只是这份爱过于外放。”

顿了顿，他又道，“等吃了早饭，你接下来就去她那里。”

见太宰治的眼睛警戒地盯着外面的小裙子，“不是换装，本身四岁开始训练，为了方便行动，这类的裙子也会逐渐减少。”

“基裘对此还是很有数。”

床都没有准备，先准备了一车衣服，这个话也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席巴多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太宰治撇撇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和席巴离开了集装箱。

原本以为席巴要带自己去后山，再找个什么魔兽狩猎，不过实际上他却并没有带着太宰治走得太远。

“你昨天只吃了蛇肉，食材太单一了。”

这是谁的错？

“早上我们就辨认能吃的野菜和野果。”

太宰治说，“不都是能吃的吗？”

毕竟需要辨认就是因为植物可能会带毒，但揍敌客全身都是毒，估摸着连蛔虫这种都不可能存在。

席巴很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在意一些稀奇古怪的味道的吧。”

他又一巴掌拍在太宰治的头上，“我只教一遍，你以后的调味料也得从这里来。”

有着之前剥鳞片换调味料打底，也还好吧。

太宰治心里吐槽着，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按捺下来，他真得放在心上学习，自然是极为出色。

不过半个小时，席巴就能把常见的一些植物药材讲述清楚，让太宰治自己去采也没有任何错漏，就是他还顺道采了一篮子的毒蘑菇，都是极为鲜亮的颜色，有些还有诡异的斑点。

席巴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你这么喜欢蘑菇？”

倒也不是，蘑菇也毒不死他，甚至不能让他看到小人，现在来讲更像是以往的习惯。

“我正在培养能毒死伊尔迷的蘑菇。”

“那你努力吧，”席巴顿了顿，“你大哥会很高兴的。”

希望他在坟墓里面高兴吧。

一路无话，回到了集装箱的位置。

梧桐准备好了锅还有一些小米，不过除此之外，还都是太宰治亲力亲为。

他也搞得简单，仗着自己不会毒死，就直接把仅仅是清理过，甚至都没有切的食材给一锅炖了，完全忽视了梧桐先放什么才会让粥比较鲜美。

虽然食材乱七八糟，但好在还记得把什么酸甜苦辣可以用作调味料的植物果实挑了出来，放了少许盐，味道有些怪异，像是混杂了些许中药，但也并不算太难吃，大概是蘑菇放得太多，还有股鲜味。

糜稽也吃了点，十分亏心地给二哥树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二哥，粥都煮的这么有特色！”

如果不是他边口吐鲜血，就连眼睛都流出血泪的话，那会更有说服力。

糜稽倒在了太宰治的毒粥下，太宰治仍旧不改面色地继续吃，吃饱之后锅里面还有些蘑菇，席巴也极为顺手地清锅。

锅倒是不需要太宰治清洗，不过他的手里却被塞了一个铲子。

这是个工地铲，港口处理人都是扔海里，也没有活埋人的癖好。

不过就算有，太宰治一进来职位就很高，也不需要做这些，有些稀奇地看着工地铲，倒是心里有了些想法。

不会吧……

野外求生，改成建筑工人历险记？

几乎同时，席巴说，“你等会儿就去主宅帮忙。”

“毕竟是修治炸毁的，重建也得出一份力，对吧？”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