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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include “seven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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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老公最近在公司一直都是发疯的状态,你也不管管他。”司半夏坐在吧台旁边啃着从果盘中随手拿起来的苹果,看着她的好弟弟正在西式厨房忙活着给她儿子温牛奶。

薤白用手心感受着牛奶的温度,然后拧紧奶瓶盖,转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司半夏:“发疯也太夸张了吧,他只是最近沉迷学术,放不下手中的草稿纸。”

“你也知道他是什么状态啊,那你知不知道公司里的人都是怎么吐槽他的?”

“怎么?”薤白握着奶瓶走到客厅,停在坐在辅助走路的学步车里抓着小玩具咯咯笑个不停的小侄子面前,蹲下身把奶瓶塞进侄子手中,“小小司,来,喝奶奶。”

“NANA!”吴向司小朋友大声模仿着叠词,然后双手抓住奶瓶的把手,喝得非常嗨。

不得不说薤白带孩子的姿态实在可爱得过分,司半夏不想破坏这美好的场景,所以并没有开口说扫兴的话。

但薤白却转过头:“公司的人都是怎么吐槽商陆的?”

“啊……嗯,说他故作姿态、拿捏人设什么的,反正都是些不成器的人在背后议论的。”司半夏把话说得温和了些,然后连续啃了两口苹果。

“呵,要真的是故作姿态,可能都比商陆现在这样看着要正常。他就算在家里也几乎都是捧着草稿纸,有时吃饭都得我来喂。”

“你这是养了个大宝宝啊。”

“巨大的宝宝,不过倒是挺听话的。”薤白说着,转过头和面前的吴向司拍了拍手,“是不是呀小小司?”

吴向司咬着吸管再次笑起来,抓住薤白的手指,吐字不清地喊着“NANA”。

“哈哈哈我们小小司怎么这么可爱!”薤白开心得把吴向司直接抱起来举高高,“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啊,记得要叫我舅舅,叫舅舅!”

“NANA!”

“哈哈哈!NANA是什么啊到底!”薤白站起来抱着吴向司转了一圈,“将来开口叫我舅舅,你想要什么舅舅都给你买,虽然现在舅舅只能用你舅父的钱……”

“舅父可真行啊,不过我倒是有点儿好奇,商陆每个月会给你生活费吗?”司半夏在旁边笑出声。

“嗯?不会啊。”

“那你花钱都是……”

“亲属卡。”

“哇,那岂不是可以随便花了!”

“问题是我也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啊。”薤白抱着嘬奶瓶的吴向司,慢悠悠地走到吧台旁边。

“衣服?鞋?化妆品?”司半夏看着自家儿子被自家弟弟抱起来的样子,内心柔软得仿佛要融化了。

“那些他会给我买的来着,一起逛街的时候。”薤白说着,叹了口气,“感觉我就像被他养着的小白脸儿一样,你知道吗,我学费也是他给我付的。”

“学费能有多少钱。”

“二十来万吧。”

“我靠!?你这是上的什么学,抢钱专业吗?”

“是吧,我当初也吓傻了,完全没想到心理学居然要这么多钱。不过我当初被光影辞退的时候得到了一笔解约金,本来我是打算用那笔钱来交学费来着,结果商陆让我自己留着花。我给小小司买的礼物都是用的那笔钱。”

司半夏拎着苹果核,品着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老公有钱可真是太幸福了。”

“哈哈,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要怎么赚点儿钱来着。”薤白捏着吴向司的小脚丫,发愁地问他,“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舅舅该怎么赚钱呢?”

“B站的视频号你已经不更新了吗?”司半夏歪头问。

“在更新啊,可是我也不接广告,根本没收益。而且播放量也不高。”

“你发的都是什么内容来着?”司半夏打开B站看了看薤白账号的动态,“就说你起的这个名字,深夜番茄蛋,这谁会知道是你的账号嘛。还有你这些内容,都是什么啊,全都是心理学的知识!谁会看啊!”

“可我真的没什么灵感……”薤白坐在司半夏身旁,“过去播放量最高的视频都是吃饭的,可我不想在跟商陆吃饭的时候还要录视频,我俩就只有吃饭睡觉的时候能独处。”

“那你拍你们两个人的日常呢?”

“不要,凭什么要给别人看我们的日常?再说了,商陆在家里都不怎么穿衣服,只有我能看。”

司半夏露出嫌弃的表情:“小情侣快停一下吧,你俩感情再这么升温下去周围的人都要被你们腻死了。”

“抱歉……”薤白让吴向司坐在吧台上,用双手护着他不让他掉下来。吴向司扔掉奶瓶,不断地拍着薤白的脸,傻笑个没完。

“不用道歉啦,我就只是……唉,怎么讲呢。”司半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看着你们恩爱,看着你开心,我当然也会开心啦。不过最近很感慨就是了,以前我其实对同性之间才有真爱这句话感到嗤之以鼻,但这两天突然在想,难道就是这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什么?什么同性之间才有真爱,这句话也太可怕了。”薤白皱起眉,“要真是那样人类就要灭绝了,千万不能这么想啊。异性之间才有人类的未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政治观点,不用那么紧张。”

“你跟姐夫怎么了吗?吵架了?”

“没有。”

“那是工作太忙了?”

“也还好吧。”

“那……?”

司半夏挡住眼睛,不想直视来自薤白的真诚的目光:“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做过了。”

薤白先是一愣,有些尴尬地为自家姐姐找着借口:“那不是因为小小司吗。”

“啊嗯,最开始是因为他,但是医生说生完孩子六个星期之后就可以恢复夫妻生活了。”

薤白掐指一算,如今吴向司已经十一个月大了,按理说大半年前司半夏就可以和吴英泽恢复曾经的生活。当然了,薤白本人是不愿意去想象他姐姐被别人按住的场景的,但又不得不承认夫妻生活才是婚姻当中最重要的环节。

“那是为什么呢,姐夫没那个意思?”薤白试探性地问。

“他还是有的,”司半夏苦恼地抱着头,“问题是,我没有。”

薤白再次一愣,疯狂地眨了眨眼睛:“这样啊……”

“唉,我以为是因为要给我儿子喂奶之类的所以没有那个兴致,但我们请了保姆,奶水我也是提前挤出来备好的,根本没有半夜被吵醒过。白天也都是在健身恢复身材,所以不存在太累之类的。”

“那是……为什么呢。”薤白想不明白,他记得以前司半夏可是非常喜欢吴英泽的。

难道爱情会消失这句话是真的?

难道激素被耗尽之后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姐夫的生理需求是怎么处理的呢,一个人处理的吗?

明明有老婆……

思考着这些的薤白露出严肃的表情,吴向司小朋友在看到舅舅露出这种表情之后,有些焦躁地“啊啊”喊着,手脚并用地晃动着,似乎是想要召唤回舅舅对自己的关注。但是这些动作在薤白看来不太像是正在争取互动,所以他没有对小孩儿的呼唤采取任何措施。

结果小孩儿就哭了,尖锐的哭声让司半夏心烦意乱,下意识地伸手要把小孩儿抱过来。

不过这个哭声在薤白听来也没有非常刺耳,他先司半夏一步,把小孩儿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用最温柔的语气念叨着小孩儿完全听不懂的话:“不哭不哭,怎么了呀,又想喝NANA了?”

小孩儿止住哭声,搂着薤白的脖子,啃着薤白的耳朵。

“哈哈,这要是让你舅父知道你今天咬了我耳朵,将来舅父可能就不给你买玩具了。”薤白忍着耳朵传来的疼痛感,笑着和小孩儿互动。

司半夏在旁边看呆了:“你为什么对孩子这么有耐心呢。”

“嗯?”薤白反而不理解她这个问题,“因为……他是小婴儿?”

“可是你听他哭就不会觉得烦吗?”

“还好啊,等等,为什么会觉得烦?”薤白震惊地问。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反正一听他哭,我就烦得要死,而且还有一种不想活了的感觉,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我连儿子的需求都满足不了,我不配做这个母亲。”司半夏趴在吧台上,越说情绪越低沉。

这种种症状终于让薤白判断出司半夏目前恐怕是患有轻微的产后抑郁,可惜这不是他的专攻方向,相关的书籍也没看过几本。

其实薤白这一系列育儿经验都还是从商陆那个最小的妹妹商旻那里积累来的,小旻在十八个月前意外早产,在保温箱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出院在家调理,那阵子薤白就会帮忙照顾。

婴儿为什么会哭,哭的时候大人应该要怎么办,这些也都是当初学到的实战经验,所以薤白在应对小孩儿这方面相当有自信。

至于对应产妇的需求,薤白的经验为零。

当初商陆妈妈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产后抑郁,而且人家还是最极端的那种生完孩子就非常开心的类型,甚至母爱泛滥到要顺便把薤白也一起照顾了。

早知道如今司半夏会面临这方面的苦恼,就应该多留意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薤白想着,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着司半夏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小小司白白胖胖的,健康又可爱,而且你这么快就恢复了身材,还回到了职场继续工作,真的非常厉害了。”

司半夏带着一丝哭腔问着:“真的吗?你就只是在安慰我吧。”

“我的确是在安慰你,是在用事实来安慰你。”薤白靠近了一些,“夏姐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其实完全可以再轻松一点。”

“我不敢放松,”司半夏侧过头,眼睛里闪着泪光,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本来以为生了孩子会很幸福呢,不都说女人会自动分泌那种会让新手妈妈感到幸福的激素吗?为什么我就没感觉到呢,我只觉得好烦好累。这也就算了,我最近感觉英泽也不像当初那么喜欢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他做?所以他就对我有意见了?”

“他敢对你有意见!?”薤白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把吴向司安置在学步车里,回到司半夏身边一脸严肃地说,“跟我仔细说说,他是让你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啦……”薤白一旦强势起来,司半夏就会下意识地示弱了,她摸了摸薤白的膝盖,想要让他冷静一点儿,“他对我还是原来那样,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以前我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坐在一起看电视都会觉得很幸福。他看我的眼神,亲我的动作,每一样都让我觉得我是在被爱着。但是最近那种被爱的感觉没有了,而且,以前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让我安心的味道,可现在我觉得他身上只有臭味儿,很难忍受……

“还有啊,他睡过的床单枕套,一个礼拜就会变成黄色,为什么会这样!他还会掉色吗!那床单怎么都洗不成原来的颜色了,我还挺喜欢那套床单的。”司半夏越说越委屈,抱怨起来的样子像是谁欺负她了一样。

但薤白越听越觉得这似乎不是吴英泽的问题,而是他的好姐姐出现了什么变化。

当初那个非吴英泽不嫁的司半夏,如今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吴英泽了。

在感到悲伤之前,薤白首先感到的是诧异:“夏姐、夏姐你等一下,我们一条一条捋一捋……首先说,姐夫身上的味道很正常,男的身上都是那个味道的,没得办法。”

“我知道啊,但是以前明明不觉得啊,我这还天天要求他洗澡呢!”司半夏抱着胸,气冲冲地说,“而且你身上就香香的。”

“不不,我是因为今天要见你,特意喷了香水……”薤白撸起袖子来给司半夏闻了闻手腕。

司半夏歪着头环视了一下薤白的家:“可是你们家的味道也没有让我觉得很闹心。”

“那也是为了迎接你,我昨天特意大扫除了一下,还用上了好多香薰。”薤白可是记得当初司半夏来家里做客的时候一脸嫌弃地扇着风说“这屋子里商陆的气息太重了,感觉像到了动物园”的场景。

听到这句话的薤白比商陆还要受打击,自那之后每次司半夏说要来家里,薤白都会认认真真地打扫卫生,整天整夜开着空气净化器,顺便把香薰摆在各个角落。

“怪不得感觉你们家好香好治愈……”司半夏恍然大悟,露出欣慰表情,“谢谢你这么用心。”

“那毕竟我也不想再听你动不动就说商陆像什么返祖的猩猩。”薤白叹了口气,“还有啊,睡过的床单会变黄这一点,我跟商陆也是一样的。我已经在疯狂地涂抹护肤品了,但效果有限。听商陆说那个黄色的是皮脂,跟雄性激素有很大关系,除非天天疯狂地喝豆奶或者直接摄入雌性激素,不然也没办法彻底抑制皮脂的大量分泌。”

司半夏皱起眉,满面愁容地看着薤白:“男的为什么进化得这么低级呢。”

“求你别、别这样一棒子打死我们……”

“一想到我儿子将来也会变成这样,我心里就堵。”

“往好处想想,如果小小司将来一表人才的话,也许能找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娶回家给你顺顺心?”

“这个娶媳妇的理由也太奇怪了,因为妈妈喜欢女孩子,所以要找个女孩子来当作尽孝?”司半夏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容。

薤白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么一想的话,如果生了女儿,就要担心她长大之后会不会被进化得很低级的男人给拐跑了。”

“也对哦,我要是有女儿的话,其他都无所谓,三观一定要摆正。可是啊,摆正三观真的好难,我觉得我的三观也没有多正。”司半夏再次消极起来,“我觉得啊,人这一生过得顺不顺,主要还是看运气的。要不然就是商陆那种逆天的能力,要不然就是运气。我可能是小时候太倒霉了,所以长大才能遇到你们。好不容易遇到了,我不能再把这份好运糟蹋,所以想尽办法地在挽回……”

“挽回……?”

“挽回……和英泽的感情。”司半夏轻轻按住眼角,“我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现在就会这么嫌弃他呢,我快要搞不懂自己了。”

坐在学步车里的小孩儿已经走去了客厅那边探索,薤白的目光追随过去,判断对方没有危险之后,回过头来认真想了想司半夏的烦恼:“要不要……要不要找其他女性朋友谈谈?”

“这个啊,我也想过,但是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什么很亲密的女性朋友!现在更过分了,身边的男的都是两种极端,不是gay就是直男,你已经是我朋友圈里最最正常的大好人了。”司半夏扑到薤白的怀里,“你可不能嫌我烦啊。”

“不嫌不嫌,怎么可能会嫌你烦啊。”薤白笑了一声,轻拍着司半夏的背,随后灵光一现,“啊,对了,要不要找我……商陆妈妈,要不要找商陆妈妈聊聊?”

“你最开始是想说你妈是吧,你居然真的把人家当妈妈了吗?”司半夏靠在薤白的肩头,遥望着儿子正在啃客厅沙发的垫子。

“也总不能叫婆婆吧。”薤白想说这真的不是自己自来熟,纯粹因为商陆父母过于开明,对待自己比对待亲儿子还要热情。

毕竟商陆父母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们那思维方式堪称诡异的大儿子恐怕会孤独终老来着,现在大儿子歪打误撞地找到了人生伴侣,恐怕夫妻两人巴不得让薤白直接入了籍、跟着他们一起姓商。

“你还真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很固执,叫婆婆有什么不好,非得是嫁过去的关系才能叫婆婆吗。”司半夏不理解薤白的想法。

“婆婆到底还是外人,越叫越生疏,我感觉。”薤白叹了口气,“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我是想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和商陆妈妈见个面?”

“这好奇怪啊,我要以什么身份见他们嘛。”

“你是我姐姐啊,商陆的亲人和我的亲人相见,不是很正常吗?”

“啊,亲家关系,原来如此。”司半夏离开薤白的肩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商陆会同意吗?”

“管他呢,我直接联系爸妈就好了。还可以让他们把小旻抱来,跟小小司一起玩儿。”薤白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小旻是商陆的妹妹来着?”

“是啊。”

“几个月了?得是一岁多了吧?”

“嗯,一岁半了,超级可爱!要看照片吗?”薤白说着就打开了手机相册,翻出专门为商旻同学创建的收藏夹。

司半夏看着屏幕里的小姑娘,露出复杂的笑意:“可爱是蛮可爱,但是这长得也太像商陆了。”

“哈哈!很像但又不像,”薤白翻到了商陆的照片,“细节还是不一样的。”

“行行,我们都知道,你老公最帅行了吧。”司半夏无奈地敲了敲薤白的头。

“小旻是女孩儿,干嘛要跟商陆比啊。”

“好啦好啦,不比就不比呗,那一岁半的话是不是已经可以说很多单词了?”

“已经会说很多句子了,虽然都是很短的句子。”

“这也太快了!”司半夏瞬间震惊,“她不会连智商都和商陆很像吧?”

“关于这一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猜想……”薤白摸了摸下巴,“不过据爸爸说,小旻大概不是商陆那种天才。”

“为什么?难道商陆一岁半的时候已经会写数学题了吗!?”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可以沟通,一个不可以。”

“不可以沟通是什么意思?”

薤白放下手机抱起双臂,皱着眉用力回忆了一下:“就是比如说你跟小旻一起玩儿启蒙教育的绘本,你指着图片的话,小旻会告诉你那个图片是什么。但是商陆的话,他会直接把绘本给你合上,然后自己去玩儿其他的东西。”

“完全没有互动啊!”司半夏再次一惊,“商陆这孩子长大之后居然可以逮谁跟谁称兄道弟,情商是什么时候发育的?”

“啧,关于这一点,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不同的猜想。”薤白微微点头,“我觉得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吧,那时候商陆有一个情商高破天际的朋友,那人教了商陆很多为人处世之道。”

司半夏大概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这么神的?”

“嗯,是商陆最好的朋友。”话说至此,薤白露出一丝不甘,要是他高中就和商陆相遇的话,说不定他才是商陆最好的朋友呢。

不对,他也不想跟商陆做朋友,做朋友的话那不就没法成为恋人了吗。

“你见过吗?”司半夏对薤白的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非常的在意,“那个朋友。”

“嗯,见过是见过。”

“感觉是个什么样的人?”

“聪明到喜欢玩弄别人的人,反正觉得他不是很善良,但好像也没什么恶意。”薤白歪着头,耸了耸肩,“反正我是不会再单独见那个人了。”

“你居然还单独见过?”

“因为那是个女生,生理性别上来说。”

“什么!?商陆最好的朋友,是个女的!?”司半夏生气得拍桌子,“不像话,男女之间能有什么纯洁友谊!十个里九个都有猫腻!”

“我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想去找那个朋友证实一下……但是……”薤白扯了扯嘴角,“我很确定他确实不喜欢商陆,商陆也确实不喜欢他。”

“真的假的……”

“真的。”薤白回忆着那位朋友的长相和声音,“毕竟要不是亲眼看着他走进女厕,我都没认出来他居然是女生。”

司半夏秒懂,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慢悠悠点着头:“是LES?”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可能不是,是不是的和我也没有关系了,今后我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交集。”

“你能想开就好了,话说啊,我从刚刚就在想。”

“嗯?”

“我儿子那么啃你们的沙发垫,真的没问题吗?”

“嗯?”薤白听罢,转过头看了看正在抱着沙发垫啃得正香的吴向司,“小小司!那不是吃的啊!很脏的啊!”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什么都吃才会提高免疫力。”

“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妈!”薤白着急地跑过去把吴向司拖了回来,转过头呵斥着司半夏。

还不到一岁的小孩儿乳牙没什么破坏力,所以沙发垫子的痕迹不仔细看是看不清的。

但是薤白耳朵上果然留下来非常明显的痕迹,红色的瘀痕触目惊心,他送走了司半夏母子之后,回到洗脸池的镜子前仔细看着左边的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商陆都不会轻易在自己身上留痕迹来着,这要是被他看到,估计会生气吧。

薤白揉着耳朵,正在思考要怎么把痕迹遮住的时候,听到玄关响起开门声。

“我回来了。”商陆进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屋子里的味道有些过分清新,他看了看玄关置物架角落的香薰,立刻明白了今天应该是司半夏来过。

商陆并不喜欢这个味道,檀木里带着花香,总让他觉得像是踏进了森林。他不喜欢自然,也对花花草草的没有兴趣,可是这个味道可以盖住自己身上的被司半夏评价为返祖猩猩一般的臭味儿,所以他也没办法反抗。

“你回来啦!晚饭吃海鲜烩饭吗?”薤白开心地跑出来迎接,顺手把玄关的香薰撤掉,“抱歉今天夏姐带着小小司来过。”

“我猜到了。”商陆搂过薤白的脖子,正过他的头亲了一口,“你准备了海鲜烩饭?”

“嗯。”薤白故意伸舌头尝了尝商陆嘴里的味道,“你吃过饭了?”

“随便吃了两口,我要吃你做的海鲜烩饭。”商陆搂着薤白的腰,又吻得深了一些,想要借此来把损耗的能量补充回来。

虽然说跟商陆接吻这事儿薤白也很享受,但每天在玄关亲个没完也不叫个事儿啊,薤白掐了掐商陆的腰,趁着间隙时候小声念叨着:“先去换衣服吧?”

商陆“嗯”地应着,随后像往常一样摸了摸薤白微微发红的耳朵,但今天他摸着摸着突然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薤白的耳朵上……好像留下来被谁咬过的痕迹。

商陆非常肯定这不是自己留下的,首先他的记忆力非同寻常,再来就是他从来不敢在薤白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什么充满爱意的小草莓之类的,商陆对那些非常反感,瘀血就是瘀血,那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出血,要好多天才能被吸收呢。而且说不定瘀血会成为血栓流到致命位置,全都是风险。

所以偶尔商陆不小心亲过头了,看着薤白身上的吻痕,他都会心疼好几天。

那现在薤白耳朵上的咬痕是谁留下的?

艹,是谁留下的都不行。

火气上头,商陆怒冲冲地拦腰扛起薤白,不由分说地把人家放倒在沙发上。

“商陆啊,亲爱的,我这又是碰到你什么开关了。”对于商陆这样动不动就发疯,薤白早就习以为常,他揪着商陆的外套来保持平衡,最后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笑着揉了揉商陆的脸。

薤白越是从容,商陆就越是生气。

所以后者一声不吭地进行着“禽兽行为”,在紧要关头薤白伸手拦住,小声说着“我还没有洗干净”。

于是商陆转变方针,用力在薤白身上留下吻痕。

可能是力道不容易掌握,薤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小声喊着“疼”。

商陆恢复冷静,看着白色皮肤上明显的红色痕迹,愧疚和后悔一并涌上:“……抱歉。”

“别道歉。”薤白温柔地亲了亲商陆的手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陆摸着薤白的耳朵:“耳朵,是谁咬的?”

“小小司。”薤白感受着商陆摸耳朵时候痒痒的感觉。

“为什么让他咬?”

“没留神就被攻击了,还有,家里的沙发垫也没有免除伤害,他大概是把我们当做吃的了。”薤白舔着商陆的手指,“生气了?”

商陆闷声点头,但理智告诉他犯不着和一个十一个月还没断奶的婴儿置气,所以只好忍着。

“就知道你会生气,”薤白毫不在意,甚至还挺开心,“但他咬我也只是把我当成食物,你刚刚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商陆侧躺在沙发上把薤白搂进怀里:“嗯,对不起,很疼吧。”

“没有,偶尔强硬一次也没关系,”薤白拍了拍商陆的背,“反正我知道只要我说停你就会停。”

“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容忍,不然我会变得蹬鼻子上脸。”商陆把自己身上的衬衣拽下来盖在薤白身上。

“这叫什么容忍,我老公喜欢抱我,这可是很幸福的事情啊。”薤白笑着揉乱商陆的头发,“不过怎么感觉你情绪很低沉呢,是不是工作出什么事了?”

商陆犹豫了一阵,想到反正事事都瞒不过薤白,也就不打算转移话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想要成立一家内地最大的娱乐公司。”

“嗯。”

“那其实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

“和刑天南的青天白陆是吧?”

“你怎么知道?”商陆记得自己还从来没跟薤白明确说过这件事。

“哈哈,阳哥告诉我的,不过无所谓啊,你就算不和我说。毕竟你工作上的事,我也不会去干涉。”薤白安抚性地拍着商陆的背,“那家公司经营得不顺利吗?”

“没有,目前来说很顺利……”商陆沉浸在薤白的温柔里,心情也终于舒畅了些,“但我今天把这件事告诉了吴头儿。他好像……”

“他怎么?”

商陆想起下午和吴英泽坦白之后,吴英泽那从震惊到失落的表情。

“他好像对我感到很失望。”商陆喃喃,难过得溢于言表。

薤白的心也跟着一沉:“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失望?”

“不知道,我问他了,但是他说是我想多了,他觉得我很厉害。”商陆稍稍低头,和薤白脑门贴着脑门,“我犹豫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来着,因为最开始去指挥别人成立公司的时候没有和吴头儿商量过,也没有提前告知。我们毕竟是工作伙伴,但我却把他蒙在鼓里这么久。”

“多告诉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要我说的话,你没有告诉他不见得就是坏事。而且之前他忙着照顾孩子,又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宜,多和他说一个秘密,就等于给他平添压力。”薤白几乎下意识地选择站在商陆这一边。

“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商陆对薤白的安慰心怀感激,但要让他真的反思自己的话,他很清楚自己当初没把这件事告诉吴英泽根本不是因为薤白说的那些高尚的理由。

他没有告诉吴英泽,纯粹是觉得说了对方也帮不上忙,根本没必要说。

可将来商陆必然会跟刑天南密切联系,事情早晚会暴露给作为助理的吴英泽,那与其让对方从别人那里知道,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

结果吴英泽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商陆的真实心态,失望又无奈地说:“不愧是陆神啊,我们普通人还在主线任务里摸爬滚打呢,你就已经同时开启几条支线任务打算征服世界了。谢谢你告诉我,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其实在你看来,别人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不是吗。普通人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同样也不会给你带去任何帮助。”

商陆不得不承认,吴英泽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性格,但自己的性格从始至终没有发生过剧烈的变化,按理说吴英泽早就该习惯这样的自己了啊。

与人相处并非难事,但和人保持亲密的关系对商陆来说就成了活着的第一大难题。

活到这么大,称兄道弟的朋友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但是真正交心的挚友少到几乎没有。

所谓的交心究竟是指什么呢?

无论想到什么都可以和对方毫无顾忌地说出口,不需要担心对方会不会对自己感到失望,也不需要去揣摩对方对自己的期待吗?

商陆从脑海中调取出曾经薤白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所以你永远不用担心你会让我感到失望。无论是什么样的你,我都会原原本本的接受,因为我爱的是你,不是我想象中的谁。”

他记得当初听到这番话之后,自己仿佛得到了救赎。

想着,商陆又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复杂啊。”

“复杂……但又很简单。”薤白也沉默着思考了很久,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点,“不过我觉得,吴英泽他要是对你露出很不好的态度,可能跟你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

“什么意思?”商陆眨巴着眼睛。

“今天夏姐来跟我抱怨了很久他们夫妻关系不和,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因为吴英泽私下生活里很苦闷,所以才迁怒于你?”

“……啊?他跟司半夏怎么了吗?我都没听他抱怨啊。”

“这种事大概也很难抱怨啊,涉及到男人的面子什么的。啊,对了,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夏姐似乎是有点儿产后抑郁,我想让咱妈来安慰安慰她。”

光是产后抑郁这四个字就已经让商陆在一秒钟时间里联系到吴英泽的种种言行了,妻子在家心情不好、夫妻生活不和谐、冷战频出没有解决办法,这样一来吴英泽恐怕在婚姻里都会感到被冷落。

结果工作中也被上司瞒着很重要的事,这不就相当于整个人的价值都被从各个方面否认了吗?

商陆豁然开朗,亲了一口薤白的嘴唇:“好,叫咱爸妈来,和吴头儿他们一家聚一下。这应该是第二次两家正式见面吧?”

“嗯?不是第一次吗?”薤白完全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忘了吗,哈哈,那天确实喝得有点儿多,”商陆用鼻子蹭了蹭薤白的鼻子,“我们去公证处公证的那天。”

“啊!对对,哈哈哈我有印象了。那天我可真的是喝断片儿了,这次可不能喝那么多。”薤白见商陆心情转好,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天我主厨吧,想吃什么?你提前给我列菜单。”

“哈哈,好!”

“但是今天我想吃你做的烩饭。”

“我这就去给你加热。”

“薤白。”

“嗯?”

“谢谢。”

薤白坐起来穿上商陆的衬衣,笑着用力拍了一下商陆的屁股:“客气了我的大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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