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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include "eigh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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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南在听说自家老父亲被判了刑的那一天,还泡在公司财务处跟财务总监通宵查账。收到父亲的助理和律师团队发来的消息时,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常年在海里顶着大风大浪的父亲,到底是在哪条阴沟里翻了船的呢。

他匆匆忙忙赶到父亲的星南集团总公司,找到了两位在总公司担任重要职务的哥哥,然后被那两个人拉扯进了会议室。

哥哥们的表情非常严肃,尤其是盯着邢天南的那个眼神,与其说是在看一个友军,不如说是在看敌人。

他们把父亲律师团队提出的由父亲签过字的紧急章程拿出来给摆在桌子上,眼神示意着让邢天南看一眼。

薄薄的一张A4纸上写着让邢天南看着头疼的官方言论,但大概的内容他看懂了,简单来说就是当邢振东无法担任公司执行董事的那一刻,星南集团的执行董事由邢天南来指派,或由邢天南本人代理担任。

邢天南愁得当场揉乱了早晨出门时捯饬了半天的发型,叹气又叹气,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看两个哥哥。

他倒是知道父亲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毕竟星南集团也不是什么上市公司,基本上就是个由邢家持股经营的巨大私营财团,而邢天南又是邢振东唯一的合法儿子。

另外两个哥哥都是父亲跟小老婆生的,虽然是半公开的事情,但公司的一些股东并不知情,外加法律也不会认同,所以两个哥哥户口都在他们各自的母亲名下。

那两个小老婆一个长得如花似玉,一个性格温柔似水,每个人身上都有正妻所没有的优点,但都没有正妻身后庞大的财产。

总的来说,虽然父亲更喜欢两个哥哥,但那两个哥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母亲娘家那边的认同的,所以邢天南不知道这封委任书到底是父亲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其他股东逼着写下来的。

“你有权力委任执行总裁,你有什么想法吗?”大哥坐在邢天南的对面,语气温和地问。

二哥坐在邢天南的身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也不需要有太大压力,如果你打算来做代理总裁,我跟大哥都会辅助你的。”

邢天南其实跟两个哥哥没有一点儿私仇,虽然说同父异母,但哥哥们的优秀都是有目共睹,为这家公司所做出的贡献也都是挂在墙上的现实。他从小就是家里最弱的老幺,学习不行、人缘不行,智商让人着急就算了,情商也是半吊子,属于实打实的中庸之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身基因学就在那里摆着,突变的概率也不高,普通的父亲和普通的母亲聚在一起,那自然只能有一个普通的儿子。

可是父母分别都有着很不普通的家庭,于是邢天南也就被迫以凡人之躯来继承山脉一般沉重家业。

但是父母双方的遗嘱上写得很清楚,家业是虚的,财产的分配才是各有私心。

父亲明确交代了将来股权由两个哥哥来继承,邢天南只能是名义股东,进了董事会也不会受人待见。而母亲那边又写着财产由邢天南继承,这就意味着将来邢天南对于星南集团来说就是一台免费的提款机了。

曾经邢天南对于这样的未来安排虽然有些不甘,但毕竟自己也没有经营集团公司的能力,根本争不过两个哥哥,便也只能认命。

但如今,邢天南觉得自己已经搭上了巨轮,和商陆成为合伙人,绝对不再是毫无竞争力的道具了。

想到商陆,邢天南突然一愣,抬头看着两位哥哥:“咱爸是因为什么进去的来着?”

哥哥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二哥笑着说:“你小子倒是关心着点儿啊,唉,新年贺岁片儿,咱星南投资了两部电影,本来很稳,几个小意思没有问题。结果光影那边来了个出其不意,临近了突然正式定档了一部常山导演的大电影。”

这事邢天南早就知道,而且还是商陆亲口告诉他的,何况他近来也在青天白陆中做实打实的业务,这些业界论点他也都会把握动态。

但这跟父亲被逮捕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啊,商陆为了宣传那部电影,还特意买了不少热搜呢。但是后来爆出那个名媛谋杀案,不是已经把商陆的风头给抢了吗?”邢天南说着,发现哥哥们的脸色变得无奈起来,这才震惊地意识到父亲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卧槽,不会是咱爸买通了媒体让他们抢了商陆预约的头条吧?”

“不仅如此,”大哥抱起双臂,声音有些低沉,“老爹不光是买通媒体,最致命的是名媛谋杀案属于警方未公开的机密消息,不允许告知媒体。”

邢天南拍着脑门儿:“是他把消息给媒体的?”

两个哥哥同时点头。

“但是这特么有谁能查得……”邢天南话没说完就想清了事情的原委,恐怕是商陆用什么高级的系统锁定了父亲买通媒体散播禁止言论的关键证据,然后又把证据交给了做警察的朋友。

以前他们这一行只需要忌惮情商高的,现在他们还得忌惮着技术能力强的,什么世道呢。

邢天南咋舌摇了摇头:“算了吧,咱爸违法在先。”

“律师尽力争取缓刑,所以应该不至于蹲监狱。不过恐怕缓刑期间是没办法经营公司的,所以律师发来警告,让你尽快决定邢振东总裁不在的时候,谁来代理总裁一职。”二哥又说回最开始的话题。

邢天南不知道该怎么决定,搞不懂这到底是机遇还是厄运。

当初他借助商陆的能力成立青天白陆的目的就是要成为星南娱乐公司的最大竞争对手,最好是干掉星南娱乐、吞并,将星南集团一部分股权拿到手。

那现在如果自己直接成为星南集团的代理总裁,是不是就能更直接地朝股权下手了呢?

不过邢天南不敢妄自做决定,万一和商陆的计划冲突,那后果他肯定是承担不起的。

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和商陆交换情报。

“我觉得,目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团结。”邢天南装模作样地翘起腿,看了看两位表情严肃的哥哥,“我知道你们今天叫我来的目的,也知道公司交给你们当中的某一位是最稳妥的,但无论我指派谁,另外一个人都一定会质疑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大哥笑了一声:“不用想得那么多,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何况公司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即便是指派了一个人做代理总裁也不意味着什么,大家都还是要一起努力才是。”

就知道这些老油条会这么说,邢天南露出客气的笑,假装平静地点点头,随后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想,比起尽快决定谁来做代理,不如现在想想到底是谁不惜得罪整个星南集团也要把父亲直接送进局里。”

“多半是光影,很有可能是常山,常山他二哥不就是公安部的?”二哥说着,和大哥对视了一眼,征求着意见。

大哥认同地点头:“我们这边也托人去打听了,这次逮捕父亲的警察,叫郑勇,因为去年立了功,今天进了刑警总队,带领重案组。这要说他跟老常家有没有关系……有关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听说去年立的功就是跟常家老大常青一起。”二哥也想起了什么,“对对,我有印象,当兵的朋友跟我说过。”

看来这两位哥哥还不知道,在光影,最可怕的不是老常家,而是那个甚至可以利用老常家的商陆。

邢天南都不知道是该敬佩商陆的低调还是该嘲讽哥哥们的轻敌,但仔细想想,这恐怕也意味着商陆的段位已经远远超越了两个哥哥,让人遥不可及了。

“可是啊,有一点我就想不明白,”大哥敲了敲桌子,看向两个弟弟,“买通媒体泄露新闻消息这些事情明明曾经也做过,和光影针锋相对也已经很多年了,光影从来都不敢跟星南硬碰硬,为什么这一次就这么极端呢?光影出现了一个变数。”

哟,看来大哥的脑子还不错?邢天南双眼一亮,面带欣赏地点头:“有道理。”

“啧,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前天商陆召集记者招待会,愣是把媒体的关注点从名媛碎尸案转移到《无声》上了。”二哥和大哥再次对视,“那个商陆敢这么搞,是不是就在向我们传递什么信息?比如说他根本就不怕星南?”

“楞头小子的确有可能,商陆也还是个学生,半工半读的脑子都读傻了吧。在这一行不该得罪前辈,更不该得罪的就是行业的领军企业。”大哥捏了捏拳头,“之前我就跟父亲说,要找机会教训教训这个叫商陆的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对商陆很容忍,说能让既让。这次父亲本身都被惹上了麻烦,那看来现在就是教训商陆的好时机。”

“我叫人去联系商陆的经纪人,约他聊一聊,试探一下他是什么意思。”二哥说干就干,掏出手机就给总助打了电话。

一旁的邢天南看着面前哥俩儿一唱一和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个时候反对的话恐怕会让人察觉到端倪,所以他只能尴尬地笑着,赞叹两位哥哥做法果断。

果断的结局就是他们的约谈要求被对方的总裁助理直接无视掉了。

邢天南都能看出来两个哥哥在紧咬后槽牙,脸都要方了。

“这个商陆,什么意思呢,真觉得自己派头很大?”二哥第一个沉不住气,说话的声音简直要掀翻了整个会议室。

大哥叹了口气:“也许商陆身后也有人在为他撑腰出主意,好好查查这小子的背景。”

邢天南第二次错过了替商陆说两句的时机,两个哥哥分别动用人脉去把商陆家查了个明明白白,连人家祖上籍贯都捯饬清楚了。

第三次兄弟三人碰头,邢天南看着两个哥哥姿势很一致地双手合十用手肘撑着桌子,差点儿没笑出声。

“啧。”大哥首先咋舌了一声,然后打开平板看了看商陆的资料,“商陆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做进出口贸易的,主要和欧洲国家有交易,没什么特殊的背景。”

“商陆他妈也只是普通家庭主妇,全职的那种,唯一厉害的就是去年出了车祸居然都能平安生下一个闺女。靠,四十岁的高龄产妇啊那可是。”二哥紧接着感慨了一句。

邢天南托着腮看着两个人:“也就是说,没什么特别的背景?”

哥哥们摇了摇头,盯着从容的邢天南:“你查到什么了?”

“倒是没有查到什么,只是觉得,既然人家没背景,说不定是因为他本身厉害呢?”

“就他一个小屁孩儿能有什么厉害的?”二哥说话很冲。

邢天南又是叹气:“至少我的朋友圈子里没有在top学府攻读数学专业的,听说他之所以被保送去清华读硕博,是因为本科时写的论文被刊登在科技杂志上,让一个非常牛逼的数学教授看中了。”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篇论文?我俩当初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写过多少篇论文了都。”二哥一点儿不服。

大哥却很谨慎:“不过既然是学数学的,那可能脑子很聪明吧,也许一些小打小闹的主意是他的点子。但是天南,你要记住,任何人都好,背后没有可靠的实力,是不敢轻易卖弄自身的能力的,这是人性的弱点。”

一句话就让邢天南彻底看透了两个哥哥这辈子不可能斗过商陆,他们甚至不能承认他们比商陆弱小,这又是何等的可悲呢。

他也就不必再和哥哥们争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父亲看好哥哥们这么多年,结果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甚至看不到真正的危险。

不过好在他们为了拜见“商陆背后的靠山”,终于决定拿出一丝诚意,特意找了一个雾霾不太严重的日子,到光影娱乐去亲自面见商陆。

邢天南作为集团总裁唯一的合法儿子、合法继承人,只能跟着哥哥们一起出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光影,虽然同样是在北京繁华地段,但光影大楼明显偏旧,相比之下毫不气派。但就是这样的小公司,却能够抓住商陆这样的开挂buff。

邢天南用力深呼吸,跟在哥哥们身后,走进光影大楼。大厅意外的很是敞亮,前台的小姑娘笑得很甜,起身询问他们此行目的。

三兄弟等待着助理前去跟人家敲定时间,他们则是随意看了看大厅装潢,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简约,唯有角落的那些盆栽很是抢眼。

虽然没有星南集团的金碧辉煌,但这大厅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清新,好感倍增。

邢天南在心里默默思考,认为这样的环境莫名和商陆的气质很搭配,看上去纯朴无害,实则内藏乾坤。

至于光影的乾坤是什么……

“哟,这不是邢家老大吗,怎么你是找不到自己公司在哪儿了?”常山的声音非常洪亮,引来大厅所有人的视线。

邢天南就看他大哥勉强扯出一丝不失礼节的微笑,转过头和常山热切地握手:“常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

“哼,还能怎么样,你都不来请我吃饭还敢问我怎么样?”常山拍了拍邢家老大的肩膀,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二和老幺,“怎么了今儿,拖家带口的来,讨债的?”

“嗐,您看您这叫什么话。”邢家老大夸张地摆了摆手,“就是前阵子我们邢总一意孤行做出了些伤害光影利益的举动,我们这是特意来道歉。”

邢天南在心里感叹,大哥在装模作样方面和商陆还真是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处。

可惜常山不吃这套:“你别,不说实话就等于糊弄我,瞧不起我吗你这不是。”

“常总您又逗我了,我怎么敢糊弄您啊!”

两个人正在打着太极,赵问荆就从电梯间那边现身,人还未到,笑容先洋溢起来,张开双臂热情地朝他们走来:“小邢,小邢二号和天南,怎么今天哥儿仨都来了?”

邢天南差点儿被大哥二哥的称呼逗笑,他抿着嘴看了看两个哥哥的反应,发现他们都很淡定,朝赵问荆露出礼貌的笑,客气地打着招呼。

“赵总,不好意思突然来惊扰大家。”大哥依旧是为首替大家应付着。

“什么惊扰,这么客气。”赵问荆走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走,别等助理了,跟我来,我们找个屋子好好聊会儿。”

邢天南四处看看,没有发现商陆的身影,突然在想难道这两个大佬是为了给商陆挡刀吗?

一行五人走上总裁电梯,停于十五层,左拐两次到了一间非常宽敞的会议室。邢天南发现这会议室跟他们青天白陆的会议室差不太多,一看就是按照商陆的标准布置的,有高分辨率的巨大显示屏,也有投影仪和幕布,桌上摆着消毒纸巾,椅子也非常整齐地推在桌下。

唯独不同的就是这会议室的桌上也摆着小花瓶,插着两根绿草,一下子就把生活气息拉满了。

邢天南等到大家都坐好之后才落座于末尾,听着大哥开始聊起前阵子父亲买通媒体的事,然后跟着哥哥们真诚地低头道歉。

常山翘着腿对他们的道歉不屑一顾,赵问荆则是温和地叫大家都抬起头。

“生意人,都能理解,不过听说老邢的手段有些违法了,最近怎么样?没有惹上什么麻烦吧?”赵问荆明知故问,但表情非常真诚,好像是发自内心关怀着邢振东一样。

大哥和二哥稍微对视了一下,表情悲痛地摇了摇头:“就说父亲做过头了,这次没能逃过一劫。不过这事儿也是蹊跷,律师们说可能有人故意给父亲下绊子,警方锁定父亲时用到了一些被伪造的数据。”

这事儿邢天南可从未听说过,看来两个哥哥为了铺垫一下商陆做了多么过分的事,都已经不惜撒谎了。

不过眼下如果两位老总都会护着商陆的话,那也许哥哥们会认为商陆的后台就是这两位老总吧?

可惜事情总是不按照邢天南预想的那样发展,赵问荆一听事情跟数据有关,立刻指了指常山:“伪造数据?老常,陆陆是不是擅长这方面的调查来着?”

常山笑了一声:“是啊,对咯,没跟你们哥儿俩正式介绍过呢,我们公司有个叫商陆的合伙人。那小子,智商直奔二百都不带含糊,早前做了个什么搜索系统还是什么数据库之类的,查这方面的东西应该很准很快。等我让他帮你们查查到底是谁伪造了老邢的犯罪证据。”

邢天南是真的佩服这帮人说话的多层含义,常山这话一出口,岂不就意味着他们知道邢家三兄弟这次到底为什么而来,同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商陆确实有操纵数据的能力,甚至还强调你们想诬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两位哥哥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不可能因为常山这番话而动摇,只是面带钦佩地点点头:“如果真能让他来帮忙,那我们希望可以当面麻烦他,这样能力突出的人我们认识一下,将来好有个照应。”

赵问荆看了看手表,又无视了邢家哥儿仨,跟常山聊起来:“陆陆今天是在他清华研究室吗?”

“是呢,啧,叫他过来估计也得等会儿了。”常山戳了戳手机。

“那要不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做研究吧。”赵问荆念念叨叨着,回过头跟邢家三兄弟说,“我们商陆吧,不知道最近是在做什么研究,好像还挺机密,成天跟军队打交道,不好直接叫出来。”

“管他们什么机密呢,先叫着,有没有空就看他了。”常山摆着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邢家老大硬是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年轻人啊。”

“谁知道,也许就是瞎搞。”常山的语气里总是会带着一丝别人复制不来的不屑感。

话题还没继续下去,会议室就被人敲响了门,一屋子人集体朝门那边看去,见商陆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带进一阵凉风:“我收到常总的消息,就跑过来了,抱歉刚到公司。”

邢天南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面对面见过商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他竟然觉得商陆相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时尚了些,说不上来居然是哪里有明显的进步,但从发型到着装都有了微妙的区别,看上去也成熟不少。

商陆的出现简直让邢天南感觉眼前一亮,在那一瞬间,光影公司的所有朴实无华的装修布局都显得高级了不少,因为走在这栋楼的走廊里、办公区之间、会议室当中的,是商陆这样的人。

邢家老大和老二先后站起身,非常积极地向商陆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做出要握手的姿态。

“商总,久仰久仰。”大哥带头说着。

邢天南甚是无语,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有脸说什么久仰的,明明一直背地里瞧不起商陆这个年轻人来着。

商陆表现得有些不知情况,茫然中带着点儿好奇的和邢家老大老二分别握了握手:“在真老总面前可别给我抬价,我叫商陆,你好你好。”

“这两位是星南集团的董事,”赵问荆在旁边介绍着,“邢宥西和邢若北。”

邢家老大侧过头示意助理过来递名片,随后自我介绍道:“我是邢宥西,是天南的大哥。我身边是邢若北,天南的二哥。”

商陆从助理手中得到名片,笑着说:“邢总起名字很讲究啊,东南西北、四方财运,哈哈。”

一屋子人跟着哈哈一笑,邢天南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们的名字,明明是很有槽点的名字才对,但被商陆这么一说,又显得相当有底蕴。

邢宥西这一次笑容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和:“哪儿来的财运,我们不坑爹就已经算是尽孝了。”

“陆儿,他们今儿来说是有人故意陷害邢振东,伪造证据。你看你能帮忙查查吗?”常山很快就把话题拽上正轨。

商陆坐在常山身旁,扫视了一下对面的三兄弟,视线停在邢天南那里,微笑着说:“我可以尽力帮忙调查,不过可能需要申请国防那边的系统,如果这样没问题的话。”

这样问题可就大了,邢振东违法操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邢家兄弟们又说他们的老爹没有违法。这要是委托商陆真的去调查了,而且还是用的国防系统,那且不说脸面往哪儿放的问题,说不定缓刑都得被取消、变成实打实的牢狱之灾。

邢宥西面露难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谨慎行事:“这可不敢轻易委托你帮忙不过你有这份心,我们就非常感谢了。这次家父运气说坏也坏,说好也算是好,至少不需要真的坐牢。只是未来这两年家父无法继续从商,那么工作上的一些情况就只能请光影多多照应,尤其是我们同为年轻人还是要相互扶持着、多多帮助。这也是我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邢天南捏着手腕,把大哥的这番话术记在心里,想要取其精华来加以运用。

而商陆他们则是真诚地点点头,又和邢宥西寒暄几句,之后送三位离开了公司。

“有什么想法吗?”看着他们走了之后,常山扭过头问着商陆。

商陆默默点头:“看得出来这次把他们父亲搞进去是真的让他们很生气,都已经进攻到我面前了。”

“生气是必然的,不过总觉得他们应该是还有其他目的,”赵问荆在旁边叹了口气,“邢振东缓刑两年,那这两年,谁来做星南集团的一把手呢?”

“看刚才那意思应该是老大邢宥西吧?说话还一套是一套的。”常山摇了摇头,“就讨厌这种有话不直说的玩意儿。”

比较了解他们三兄弟的商陆却有不同的看法:“要是分析他们公司的股权结构,我觉得邢天南是唯一有权力决定谁来做代理总裁的人。”

尤其是刚刚和邢天南对视的那时,商陆隐约能看出邢天南似乎有很多话要私下对自己说。

“这倒是真的,毕竟只有邢天南一个合法儿子。”常山认同了商陆的观点,随后冷笑了一声,“这种家族企业,万一生出来个败家的玩意儿,就全盘皆输了啊。”

赵问荆在旁边默默点头:“选择合伙人是该谨慎。”

“总而言之,我也算是正式见过邢宥西和邢若北了,希望今天常总和赵总帮我设计的人设可以让他们对我产生一点点敬畏之心。”商陆揉了揉为了见邢家兄弟而特意打理的头发,又松了松领带,“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学校了,还有论文要写。”

“诶,叫小吴儿送你回去,我怕你开车到半路上又要写草稿什么的。”常山拉住商陆的胳膊,嘱咐了一句。

商陆的手不自然地僵在半空,应着常总的嘱托:“我知道,吴头儿在停车场等着我呢。”

虽然说两位老总都看出商陆表情上的微妙之处,但他们选择不去多问,目送商陆离开。

商陆很感激那两个人不会过分干涉自己私下里的生活,虽然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但他一直觉得这种没太多情感寄托的关系才是最让人放松的。

毕竟自己根本无法维持太多的亲密关系,而且从过往经历来看,自己和别人的亲密关系几乎都是以失败告终。

那么多人前女友,几乎都是骂着他“你根本不在乎我”而强制分手,有些理性一些的小姑娘则是跟他和平分手,但理由几乎相同。

哪怕是不要求他付出感情,只希望今后一起合作谋生的前女友,最终也以“我们的人生选择过于不同”而散开。

就连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商陆都没办法维持一个正常的关系,他认为父母对他不够爱,而父母则认为他脑子不正常。

脑子不正常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正常不正常的标准写在哪儿,分界线又是什么啊?

商陆不明白,木讷地活过了二十年,终于遇到了能慢慢让他理解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的人。

一定要说的话,商陆认为自己起初也没有从薤白那里感受到多么深刻的爱。但是在和薤白不断地进行深刻交流之后,他慢慢意识到感情上所谓的深刻并不意味着得到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波涛汹涌,而是以为要失去的那一刻的痛彻心扉。

一旦理解了这一点,商陆发现自己的世界被拓宽了不少。

从前他的世界里只有理论和知识,人类也被他暴力地分为有价值和没有价值这两类,但如今他愿意相信每个人的存在都拥有价值,并且那份价值超越了所有理论与知识。

“吴头儿,抱歉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商陆整理过情绪之后,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转过头看了看一旁情绪不高的吴英泽。

“没事儿,你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吴英泽叹了口气,“安全带系好了。”

“吴头儿。”

“干嘛,让我给你系啊?”

“这周六你和你老婆有空吗?”

“……有,怎么了?”

“来我家聚个餐吧我是想,我父母也来,他们会带上商旻。所以……你们也可以带上你儿子,和商旻交个朋友什么的。”

吴英泽的表情变得明亮些许,转过头充满惊喜地看着商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聚餐了?”

“也不突然吧,偶尔聚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不过主要是你老婆昨天和薤白抱怨生了孩子之后感觉心情很不好,所以薤白想让我妈去开导开导她。”

吴英泽恍然大悟,点点头:“是个好主意,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商陆看他那个反应,终于有些放下心:“那就是说你也察觉到了?你老婆心情不好这个事儿。”

吴英泽长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

短暂的几秒而已,商陆放慢呼吸,没有紧张也没有焦虑。虽然不好形容,但他隐约觉得现在的吴英泽正在对自己放下之前的戾气和失望。

“我们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做过了,我只要一靠近她,她就烦得要死,连打带骂地把我推走,说我是下半身动物,低俗、幼稚、不体贴。”吴英泽拍了拍方向盘,转过头朝商陆无奈地笑了笑,“我想了很久,觉得这大概就是因为她不爱我了吧,我无论做什么她都很嫌弃,好像在她看来我甚至不如陌生人。”

商陆安静地听着,即便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吐槽,也没有打断吴英泽的倾诉。

“所以……我最近就在想,感觉她父母当初阻止我们结婚,死活不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是不是正确的啊?我们只是靠着一段比较特殊的经历才绑定在一起,把悲剧下的相互依赖错意为爱情。”吴英泽摇了摇头,“难啊,以前觉得日子再怎么难,好歹我们在一起就会很开心,就觉得一切都会好转。现在难的不是日子,难的是感情。可我们又有了儿子,我不想让那么小的孩子成为单亲家庭的小孩儿。所以,我想着,我就忍忍吧。”

吴英泽说着,揉了把脸:“不知道我能忍多久,更不知道她能忍多久,还不知道我们靠着忍耐维持的婚姻关系会不会给小孩儿带去心理阴影。陆陆,你说,人活着……怎么处处都是坎儿呢。”

商陆张了张嘴,开口说话之前,先拍了拍吴英泽的肩膀。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吴英泽精神了不少。

“吴头儿,我可能接下来说的话你会觉得我很不讲人类的情感,但我觉得这是一种可以让你舒心一点儿的思路,所以你酌情来选择接不接受。”商陆适当停顿了一下,开口道,“女性在产子之后,会分泌很多种激素,虽然个体的不同会导致不同的差异,但大部分女性在生孩子之后大脑会发生生理性的改变。”

吴英泽倒是听过类似的说法,但他大概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和自己的老婆联系到一起,所以表情看上去有些目瞪口呆的意思。

商陆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而且通常为了保护还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婴儿,女性会降低性方面的欲望,回避男性,防止短期内再次怀孕。这是理论,体现出来的恐怕就是你老婆现在的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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