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顾执法堂弟子们的阻拦,速度飞快的重新跑进乙府大门,然而早已不见刚才那人的身影。天牢乙府里面九曲十八弯,那人走了哪条路不清楚的情况下根本抓不到人。
她福至心灵想到,天牢现在里里外外都是张生生的人,如果进去那人不是执法堂的人,早就被扔出来。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是司空越认识的执法堂弟子。
思及此,白芷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径直走到秋桐身边,对他耳语道,“不用与这些小人纠缠,我会想办法救出这些无辜的人。”
秋桐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司空越本来被执法堂弟子们围住,但因为白芷突然又闯进天牢,那些人立马去拦截白芷而忽略了司空越。
此刻,他正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秋桐与白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虽然白芷与秋桐说的内容,他都听得到,但就是莫名觉得很不爽,她就不可以用他的身体去与别人靠那么近!这是在玷污他的身体!
他板着脸默不作声地走到白芷的身边,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将白芷与秋桐两人分开。
嘀嘀咕咕谈个不停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司空越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先去看他,奈何司空越只给他们俩留了个背影。
“白芷小师妹!”秋桐唤了一声。
司空越完全没理会,就像是没听到那般径直走了 。
“不用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白芷拍了拍秋桐的肩膀安慰他,她现在狠起来自己都骂。
商量计划好后,两人立马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秋桐去查星落院无故被抓的弟子都有哪些,又是因为哪些原因,以及再查其他三院是否也是同样的情况。
白芷去查天罗地网的来源,以及寻找前面那道残影到底是谁。
天罗地网这种东西问芍真的话,她一定知道些线索,至于那道残影去问余起,估计能问出些内容。
理顺完思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芍真。对于芍真会去哪里,白芷已经有个猜想,她步履匆匆地赶往七星塔。
七星塔看起来与她第一次来时没有两样,古朴庄严的石塔看起来就像是屹立千年,如天地融为一体。
但空气里的气息却有不同,白芷循着若隐若现的气息发现地上有一片七星塔院里没有的芍药叶子,以及塔顶突兀的多出一块东西。
她的右眼皮不自觉多跳了几下,胸口突然发闷有些呼吸不过来,内心有不安与慌张,就像是心被揉碎了的酸涩。
“芍真出事了!”
白芷拔腿就往思归堂的方向跑,边跑边联系司空越,“司空越,你在不在。我们先暂时和解,我求你一个事情。”
司空越那边沉默了会,才回过来一个“嗯”字。
以往她所说的求都是吊儿郎当随便应付了事,今日却是发自真心的求司空越帮她一个忙,目前这个忙只有他才能帮。
剧烈的跑动让她呼吸有些不畅,白芷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稳住,“这几日拜托你帮我保护好嘘嘘。”
沉默,无尽的沉默让白芷好像都能感觉到司空越的呼吸声,然而他就是没有回复。
片刻后,司空越干脆切断与她的链接。
司空越你个混蛋!白芷忍不住骂道。
思归堂。
灰青色的院墙上一株小苗在无人在意的时候迎风而长,从刚破土时只有小指的大小长至一臂高的时候,仅仅用了半天时间。
院墙下,嘘嘘依然坐在大门门槛处,望着眼前不同小道在发呆。
她身旁的余起坐坐不住,站站不住,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问说,“那个你一定要坐在这里吗?”
嘘嘘:“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我在等他们回来。”
余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挠了挠头又在嘘嘘旁边坐下,然后指手画脚的比划,“等他们回来没有问题呀,但你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你有什么喜欢的事吗?”
“没有。”嘘嘘干脆直接地摇了摇头,随后又陷入自言自语似得呢喃,“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之前都是白芷或者芍真嘱咐我要做什么,然后我就去做什么。”
余起摸着下巴沉思,“那你这不行啊,像我都是看老大有什么需求,然后就去帮他做。或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喜欢看话本子,还喜欢聊天,还喜欢……”
嘘嘘看着余起神采奕奕的脸非常羡慕他有那么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她以前常常一个人发呆,看看云或者看看星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她向往的神色被余起看到,余起忙从怀里掏出几本话本子递到嘘嘘手里,“喏,这些我都看过了,虽然比前段时间看的差了点,但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皓白纤细的手指抚摸过有些泛旧的话本子封面,余起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谢你,我会好好去看。”嘘嘘真诚又感激地朝余起笑笑。
余起:“你看完后喜欢哪本告诉我,我可以推荐同类型的给你。”
灿烂的光落在少年少女的身上,漾起一层浅浅的浮光,如同薄纱遮面带来的朦胧美。
“余起你来,我问你个事!”跑了一路的白芷双手抵在腿上,弯着腰大喘气。
余起专注盯着嘘嘘笑,根本没听到白芷沙哑喘着气的声音,还是嘘嘘提醒了他才反应过来。屁颠屁颠跑到白芷身边,像只乖巧的小狗狗在邀功,“老大,你找我什么事?”
“我来考考你。”白芷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顺便暗骂司空越这个没用的身体。缓了好一会儿,也想好了措辞,“你还记得我认识的一个人,在执法堂任职的人是谁吗?”
“老大认识的人?且在执法堂任职?”余起不疑有他,认真思考的同时絮絮叨叨否定了好几个名字。
白芷没想过就司空越那个臭脾气,居然还有那么多认识的人且听余起说的时候,看起来关系也很不错。
“我知道是谁了!” 余起兴奋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出两排大白牙,“是珊瑚!在执法堂任职的珊瑚呀。”
珊瑚是谁?白芷并不认识,她正在发愁如何找这个珊瑚时,嘴没把门的余起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珊瑚就是那个喜欢穿紫色裙子的姑娘,我觉得她还挺漂亮的,不过老大你喜……”
“余起,闭嘴!”
余起话还没说完,就被闻讯而来的司空越打断,他臭着脸走到余起身边将他赶走。
“小萝卜真凶!”余起一步三回头的嘀嘀咕咕。
白芷不满地朝司空越低声嚷道,“余起是你的人,你凶他可以,但是你不能不理我们家嘘嘘啊!”
司空越路过嘘嘘时,嘘嘘想打招呼,然而司空越直接无视。看到嘘嘘失落难过的表情,她心疼嘘嘘的同时又气司空越,气到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让开。”司空越凉凉瞥了她一眼,十分冷漠。
白芷愣怔了下,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他生气。
“小气鬼,略略略……”她给司空越让了路,在他身后扮鬼脸。
司空越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她做鬼脸的同时转过身,气得他眉头都在微微颤抖,“你再用我的身体做这些恶心的事,你就死定了!”
白芷并不怕他,反正真的要死,那就两人一起死。思及此,她脸上做鬼脸的动作幅度越加夸张。
司空越紧紧盯着白芷,紧握双拳生生忍着,忍无可忍失去理智后三两步走到她的身边。他双手攀住白芷的肩膀,点起脚尖一口咬住她做鬼脸的手腕。
“你……”白芷疼地笑不出来。
在他们俩身后的余起与嘘嘘看呆了,从余起与嘘嘘的角度看去,是“白芷”突然吻上“司空越”,而且“司空越”居然没有拒绝。
这个世界乱套了!余起与嘘嘘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震惊不解与疑惑。
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司空越这才满意地松开白芷,他用拇指抹去自己嘴角的鲜血,挑衅般地看着她。
白芷疼地左手握紧右手,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骂道,“司空越你属狗的吗?”
司空越不说话,而是看向院墙上那株已经长的非常茂盛的芍药花。
白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块夹缝中居然长出那么大一株芍药,它的养分从何而来?
看着看着,白芷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株芍药居然有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与它认识已经很久很久。
“芍真是你吗?”她嘴巴比脑子快,猝不及防脱口而出。
那株芍药无风摇曳,摆动的身姿就像是在回答“是是是。”
白芷二话不说,将那株芍药连根带土一起弄下来。被挖下来的芍药没有萎靡不振,根系反而又往土里扎了几分。
她盯着芍药看了许久,越发觉得这就是芍真,只是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芷有想过用司空越的鲜血去灌溉芍药,但又担心这株芍药可能会吃不消,只能作罢。不过司空越的鲜血用不了,自己身体还是可以。
她一把拽过抬脚往外走的司空越,在他一脸震惊下,用匕首快速划过他的手腕。翠绿色的汁液一滴一滴落在摇曳的芍药上。
“司空越,你疯了吗?”嘘嘘看到“司空越”抓住“白芷”在取汁液浇灌芍药,整个人立马奔溃,尖叫着就要冲过去打“司空越”。
余起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嘘嘘,自己却不敢看白芷与司空越那边。
司空越使劲将手收回来,他盯着白芷,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身体是我在用!你要做什么,先得到我的允许!”
白芷:“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