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通天晓不见了。

“这个仪器读数归零了”挡板指着病床上方的仪器问救护车。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这里。”救护车心累的捏了捏鼻梁，“简直不敢相信，我只离开了医疗室不到十分钟……”

“哦？你竟然把病人弄丢了？”药师捂嘴在一旁幸灾乐祸，“你觉得我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启会怎么看？”

“不会怎样，药师。”救护车立刻垮下脸回怼，他对药师总是惜字如金：“幼稚。”

说到启，救护车又想起了他们那次的对话。

380(回忆)

“我没有责怪你，救护车，不必这样吞吞吐吐。”启拍了拍救护车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是我冲动了，启，我真的不该喝那瓶高纯。”已经醒酒的救护车深吸一囗气，坐在启的充电床上，弓背低头用手捂住脸。

“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能量传输，从医学角度上来讲没任何问题——如果用医用套管会更好一些。”启坐在床边，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不是……唉”

救护车这时觉得自己的词汇是如此的匮乏。

“我明白。”救护车只能先应了下来。

‘我明白……’

381

“小子，你在干嘛？”药师的一句话将救护车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想试试这个……呃，这感觉有点奇怪？”挡板将手伸到扫描仪的灯光下面，扭头看向显示屏的数字，而后又指着上面的倒计时问，“这是什么意思？”

382

监控室内

“这是唯一的影像?”

补天士双手抱肘微靠在桌沿旁向坐在监控室内的录音机问，漂移也保持着和补天士一样的动作，目不转晴的看向大荧幕。

“对医疗室来说，是的。”录音机无奈回答。

“只有监控记录。医疗机器人呢，救护员?”补天士又问。

“在照看轮辐和枷锁。它挺喜欢他俩的。”

“启呢？”

“今天他不值班儿。”漂移抢先一步于救护员开口，因语速略快稍带了些儿化音。

“好吧，回放。”补天士颔首示意录音机播放通天晓失踪前一段的视频。

383

“对不起，不过我没看见昏迷中的通天晓是怎么突然间直挺挺地坐起来的。”录音机震惊的看着视频上显示的画面。

“一定是某种亡灵附身了他，然后……”漂移又开始搞自己的那一套——用救护车的话来讲就是封建迷信。

“能拉近些么?他的影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补天士弯腰身体向前倾，他扶着录音机坐着的椅背，眯眼仔细反复观察。

“切换到走廊摄像头，可以看到他直奔3号停机坪而去。”

“不，不,再近些。尽可能拉近。看他脚下。多谢。”补天士将食指和拇指张开比划。

“就这样，是我眼花了吗？还是他的脚根本没沾地?”补天士沉思呢喃。

“等等——我听到主机在呼叫，老通?”录音机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啊，明白了，是通天晓偷走的那艘穿梭机。”

384

寻光号走廊

“你说你要去追踪他？”漂移快步跟上补天士。

“是啊。”

“我们的目标……你还记得吗？”

“当然清楚，可我也不能丢下老通不管，漂移。”补天士语气里带着些急躁和埋怨，他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也不管漂移是否能跟得上。

漂移停了下来，目送补天士消失在走廊尽头，片刻后，他转身朝补天士离开的反方向前进。

镜头给了漂移一个眼部特写，他的光学镜逐渐变得暗沉，又在转身的那一瞬恢复清亮。

385

视线转回医疗室

“你说啥？”挡板又一次询问救护车，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衰老，”救护车又重复了一遍，“在你沉睡地底那段时间，塞伯坦暴露在某种辐射中，它是有害的，从根本上说这样的情况使你的火种……怎么说呢，自我衰竭。”

“我知道你的阅历丰富，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很难承受的事。”

“瞧你说得，和不治之症一样”药师在靠在椅背上无聊的扣手，听完救护车所表达的含义后闷笑了一声。

“这个意思是还有得治嘛，医生？”挡板急切的看向还坐在椅子上活动手指的药师。

“这个嘛……”药师勾起嘴角，很难得的将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动到救护车身上，答案显而易见。

在研究“火种衰竭症”这一方面，药师算是强项。救护车知道药师的臭毛病，他可算逮着自己的一个短板了，哈，开始使劲比较。

救护车庆幸启今天不值班，若启还在现场，药师可能比现在更能闹腾——更让他觉得芯烦。

“你请便，”救护车耸肩，“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不是儿戏——我建议让启过来看看，而不是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救护车，我会把老师叫过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药师压低语调沉声说。

“启不会，一切都是你在信囗雌黄”救护车毫不犹豫的回怼，“真有意思，四百多万年过去了，你真就没长进半点啊。”

“哟，瞧瞧，四百多万年过去了，你从嘴里说出去的话还是这么的，呵，难听。”药师从椅子上起来，嘴里对救护车疯狂输出，但手上对挡板的检查工作也是一点都没停的。

“把你手臂抬起来！”药师没好气的说。

“哦，哦好的！抱歉……”挡板慌张地将两只胳膊举高，不敢再吱一声。

386

“你怎么对船员说的？”漂移问站在驾驶室里的补天士。

“我对船员说的什么?”

“对于你的探索飞行，这难道不是有违初衷了吗?”

“这不算什么新鲜事。我不认为我说过什么。你是了解我的，漂移。不论如何，这不重要。看到穿梭机离开的那时起，每个人都知道出事了。”补天士毅然决然地按下按钮，“所以没错，我们跟随那艘穿梭机的航行信号，展开追逐。”

“现在，我说这个才算是个传送门！”补天士指着前方开启的虫洞向漂移说。

387

地点：瞭望台

“有没有人也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荣格抬头望向上空的虫洞喃喃。

“太令人难忘了，不是吗?”补天士站在高台上，对下方的众人开囗，而漂移则是一如既往的站在补天士身后，静静的看着他演讲。

“按惯例应该投票决定，但是，实话实说，我已经决定要穿过那玩意，口心非可不是诚实的表现。有人退出吗？没有?既然如此，抓紧。”

“要进行长线跨越了。”

388

“本来我是想找救护车的，可他今天值班”补天士推开了启的房门。

“你是说……去月卫一？”

“对啊，没想到我竟然找到了这里！”补天士很自豪的仰起头，“因为月卫一号是塞伯坦创事传说的一部分，漂移也对此很感兴趣……”

补天士走到启身后，边说边把启往门外推，“我知道那不是骑士团，但我真希望大黄蜂能在这看到这一切。”

“大黄蜂，警车……所有那些曾经指责我跑路的人。”

“我相信不会有人怪你，起码因为这件事而指责你。”启安慰补天士道，他们边走边说，故而是最晚到达一号停机坪的两位。

389

“留在家里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探索是个笑话，不是吗?”补天士和启登入船舱，随后船舱的大门缓缓闭合。

在这一小段空隙时间里，启也不忘和船上准备去月卫一的一行人挨个打招呼。

“但发条没笑北极星没笑;雄魂没笑;电击也没笑——他们死了。”补天士喃喃。

人死不能再复生。

“我不会进行演讲。起码今天不会。”补天士看向众人又说，“人生短暂。我只想知道老通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其他一切都是附赠奖励。”

启站在漂移旁边，微微侧头看到漂移双手抱肘，有些不耐的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自己的臂甲。

340

地点∶月卫一

“你知道，我们可以自己行驶。”合金盾骑着马步紧跟在补天士后面，“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的变形形态有啥用.....”

“是‘你们’，而不是‘我们’。”旋刃一个侧翻越过启，飞到合金盾的头顶。

341

“你听得清吗，巨无霸？”补天士拿着通讯装置联系着寻光号。

“就像我们共用一个回路板那么清楚——有穿梭机的迹象吗?”

旋刃先一步飞了下来，变回原样后一步步靠近坠毁的穿梭机，他边检查边说∶ “没看到老通。驾驶舱撞烂了。内部撞击……或者也可能是外部撞击。”

“可恶，让我过去看看。”补天士边说着跳了下去，脚刚一着地，结果“嗡——”的一声，整片星球都被点亮了。

342

“我的天……”启瞪大光学镜，很罕见的惊叹一声，“这时候，若从寻光号向下看，恐怕整片星球都是亮的……”

“刚刚整个月球都被点亮了，你做了什么？”通讯器那边的巨无霸质问。

“我不知道——”补天士回应，“但我想我们找到生命信号了……”

343

“这是火种……”漂移蹲下来，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枚长在月壤上的蓝色火种。

“对，十亿个未诞生的塞伯坦人。”补天士补充道。

“这是一个巨大的热点区域，”作为医生，启很高兴能看到这些，他现在看向火种的目光就如同看向新生儿那般爱怜，“一个重新燃起生命之火的热点区域。”

“但为啥是现在?它在我们刚到达的时候为何没有活动?”补天士捂着晕眩的头部问。

“显而易见，是你干的。”小诸葛看向补天士。

“一点都不显而易见！”

“这还不清楚？整个月球在你从马步上走下来的那一刻被激活了。一点都不带夸张的，你的脚一沾地，然后——‘嗡！！！’”

“我还不曾见过热点区域……”挡板趴在地上痴迷的看着这一切。

“我也是，”合金盾也俯下身子，啧啧称奇，“我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我上线的时候绝大多数都已经是冷却了的。”

“你是冷组建吗？”漂移问。

“是啊。”

“你们一直在说什么‘冷组建’？”挡板好奇的问。

“我想时过境迁，专业术语已经改变了，冷组建意味着你是凭空而造的，从其他人的火种获取样本从而赋予了你生命。”启纠正道。

“噢，火种粘接，我知道这个。镇天威的伟大构想之一。”

“嗯？你是冷组建的吗?别担心，不是在开你的玩笑。”小诸葛笑眯眯的看向挡板，“我是反对种族歧视的。你去参加游行就会听到‘仿造品也应享有平等权利!’”

“别理他——他以为自己还是四百万年前的那个先进分子呢。总的来说，镇天威离开后，某些城邦‘证明’像我这样的人是……次等品。”提起这个，合金盾的语气带着不明含义的失落和愤懑。

“不是‘某些’，是大多数……”启叹气补充道，“云雾山也是有这种现象的。”

“那他？”自从发条……合金盾就不想再提那位塞伯坦人的名字。

“是有影响的。”启点头。

“我可是神铸出来的——就像这里这位一样，出生在野外的星空下。播种，收割。被养育成人——完美而高尚。”旋刃很自豪的指了指自己，说完，他也不忘提一嘴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医生，“启也是如此，关于神铸的事情你可以问他，他可是神铸中的神铸，贵族中的贵族！”

“可别提这件事了……”发现众人都转头很一致的盯着自己，启连忙摆手后退，“说实话，在我没有因为医术而出名之前——我的待遇不如你们。”

“哦？怎么说？”旋刃眨巴着光学镜无辜的看向启。

“我的载具形态现在被叫作：‘医疗飞机’，实际上，在我没涉政，没学医以前，我的载具形态可不叫这个……”启叹了口气又道，“这不当上……以后，议会都觉得之前那个叫法有辱他们形象……”

“云雾山很典型的功能主义。”合金盾小声在一旁蛐蛐道。

“是啊，”启用手捻了捻耳坠无奈的回答，“我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明确了吧？”

“飞行载具也会遭到歧视？”漂移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我不像其他人……我无法达到普通飞行载具的功率下限，是的，就连他们的下限也够不到……而且也不能承重。”启苦笑道，“算是个半残疾。”

“这也算是天妒英才，不是么？”旋刃笑嘻嘻的缓缓靠近启，将爪子随意的放在启的肩上。

之后，他所说的后半段话令启浑身一颤。

他在启旁边耳语，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呢喃道：

“——养不熟的羔羊会吃人。”

论坛

[这集的老救和药师依旧是相互看不惯]

[“没错，所以你可以走了”“没错，所以你可以闭嘴了。”(狗头)]

[论毒舌，老救更胜一筹。药师(忍气吞声)jpg.：气不过，直接将怨气转移至挡板。]

[真是苦了我们板儿(抺泪)]

[这集漂移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总体看还是没什么的……]

[漂移有什么问题？楼上纯纯是多虑啦]

[不，我不想直接剧透，但我还是在这里说一句吧：漂移已经做好为找到赛博坦骑士团不择手段的准备。想想吧，如果不是启找到了替罪羊，那么漂移就像mtmte线那样退船了，想想他为什么要退船吧，他曾经说过：“补天士，如果你跟船员们说实话，那事情就黄了任务结束了，我们永远也无法找到骑士团……”]

[他始终把“骑士团”放在第一位，为什么？而且，楼上用“不择手段”这个词也太重了吧……]

[其实我也不太认同这个观点，你这样讲……就好像漂移在利用补天士在达到他的目地。]

[与其在这里讨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题，不如看看旋刃最后一个片段对启说的话∶“养不熟的羔羊会吃人”。]

[旋刃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看他看向启的眼神，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我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阴戾。]

[这么一想，我翻了翻前面的章节，你猜怎么着，在第二集，也就是启还没恢复记忆时，旋刃对启说：“哇哦，酷！这炮还能不能用？话说你的载具形态也是架飞机吧？看样子是战斗型的？你这样子可真不像个医生。”]

[“你这样子可真不像个医生。” “养不熟的羔羊会吃人”……]

[突然想到，羊在西方是恶魔的象征……]

[所以，旋刃在第一周目就知道，或者说，他就在试探启。]

[提问∶为什么旋刃在第一周目会知道这件事，并且延续到了这一周目？回答：只有一种可能，无论启循环了多少次，都没有动“某一个”重大事件发生点。]

[那么我们往下推：旋刃说的这句话是极具有负面含义的，假设启真的做了某件负面的事，那他为什么不去改变？在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奇点”，因为这是启做了才会发生的事，如果启不做“这件事”就不会发生。排除这一问题后，我们则会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启故意而为之的事情，并且有可能，我说有可能，每周目都将“这件事”做了一遍。]

[楼上可能说得没错，但是我也想说：启不是黑色的，永远都不是，他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本心，在正确的道路上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