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这般慌张?”
沈涟漪此刻已然有了几分淡定,重生以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至于随便慌乱。
“回主子的话!是将军府派人传信,请主子回一趟府。”
小才子有些着急,他见沈涟漪还没有反应,也没有指示,继续说道:“主子!沈良娣已经先回去了,太子殿下听说也要去。”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沈涟漪坐在竹制吊椅上,缓缓合上了自己手里的话本子,放在了一旁。
“奴才不知,但将军府的人说,主子您知道!”
小才子的话让沈涟漪直接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妙音赶紧走上前头,扶着沈涟漪,小声问道:“主子,是否要奴婢去喊妙玉姐姐?”
“嗯。”
沈涟漪淡淡回应,眼神看着略微着急的小才子,低声道:“等会你和妙音留在这里,要注意着点妙玉。”
小才子跪在地上,抬头恭敬地看了一眼沈涟漪,低声道:“是,主子,您就放心回去吧!”
沈涟漪看着妙玉进来后,低眉顺眼的样子与平日里稍有不同,看着似乎脑子里开始思考了。
“主子,奴婢见着沈良娣院里的人了。”
“我们先上马车。”
沈涟漪见着外头的妙言探头探脑,拿着扫帚似乎有意靠近屋内,便带着妙玉离开了。
小才子等沈涟漪走了后,来到走廊,看着脚下干净的青色地砖,绘声道:“这地上没有什么东西好扫的,去别处看看!”
“是,才公公。”
妙言心底窝火,往日她近身伺候沈奉仪的时候,不见小才子对她这般指使。
要不是因为长孙良娣,她何苦在这里受气。
妙言脸上虽无不悦,可心底实打实地咒怨了一番。
将军府内,沈淑琪站在宫承凰后边,左手边坐着沈忠还有柳墨瑶,右手边坐着沈夫人。
沈涟漪踏进厅里第一秒,就在犹豫,她眼下是该站在哪里。
宫承凰见着沈涟漪来了,目光一刻都没从沈涟漪身上移开,似乎看出来了沈涟漪的无所适从,宫承凰朝着沈涟漪微微招手。
沈涟漪这才踱步缓缓行至宫承凰身侧。
“赐座。”
福公公听到了宫承凰的吩咐,赶紧回应道:“是,殿下!”
将军府里的丫鬟立马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沈涟漪看着沈淑琪,眸中没有丝毫得意,可沈淑琪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毕竟方才她站了那么久,宫承凰也没有让人赐座,她也只是依着大周的规矩,出嫁从夫,回娘家的时候夫君在场,必须守在夫君身侧。
“殿下,既然人到齐了,那下官就把证物抬上来了!”
“嗯。”
宫承凰眼神幽暗,看了一眼大门,随后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就被两个蓝衣家丁抬了进来。
许是察觉到了白布之下的人是谁,沈涟漪面上有些诧异。
“这是?”
沈涟漪和宫承凰有了几次亲密接触,在他面前倒是比沈淑琪放松了不少。
“你入府前一日,将军府内出现了一个刺客。”
“刺客死了?”
沈淑琪有些无语,抢着开口问道。
“回沈良娣的话,这刺客死在了沈奉仪的院子里!”
“……”
沈涟漪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微微蹙眉,盯着眼前回话的家丁,反正横竖,她只要一口咬死自己没有见过陌生人就好了。
“为何会无故死在我院子里?”
沈涟漪幽幽问出了心中所想。
“沈奉仪不必担忧,小的们第二日在府里搜查之时,发现这刺客被卡在院子后头的树枝上,本以为人还活着,可没想到,这刺客被百足蜈蚣咬了一口,已经没了性命。”
“那有查到什么其他的吗?”
沈涟漪迟疑地看了眼前的家丁一眼,家丁一下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吓得在场的女子皆是微微吃惊,捂住了口鼻。
一股恶臭从尸体那头传来,沈涟漪蹙眉间看见了早已没有蒙面的刺客尸体。
只一眼沈涟漪立刻偏过头去。
宫承凰只当沈涟漪是在害怕,便伸出手来摸了摸沈涟漪的肩膀,似有安抚之意。
底下的家丁见到众人的反应,这时候赶紧顺着沈涟漪的话说下去。
“回沈奉仪的话,这刺客是京城郊外一个镖局的镖师。”
沈涟漪心底一动,她方才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躺在地上的尸体,不是那日躲过她房间顶的男人。
宫承凰却低声问了句:“那日你有没有被吓到?”
沈涟漪眼神里带着害怕的亮光,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无碍,现在人已经抓到了,孤以后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宫承凰说完,揽住了沈涟漪的香肩,沈涟漪顺着男子手上的力道,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那个镖局,下官已经派人去处置了,这个镖师是想借着自身闯祸,从而累及整个镖局。”
沈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无非就是男女之情引发的纠葛,刺客的妻子刚成婚就被总镖头借故占了便宜,那妇人也是刚烈,第二日竟然直接投河自尽,这才有了那日刺客故意闯入将军府之事。”
“他没有家人吗?”
沈淑琪忍不住问出来,也顾不得刚刚宫承凰对沈涟漪明目张胆的关注和偏爱了。
“回沈良娣的话,这刺客是孤儿,自小在镖局里长大。”
“撤下去吧。”
宫承凰轻轻一句话,将件事情了结了,沈涟漪心底却多了一道疑惑,莫不是那男子,寻了个替身,后金蝉脱壳了?
“你真的没有被吓到?”
宫承凰还是旁若无人一般,逮着沈涟漪一人关心。
沈涟漪脸色微红,再度低头,温声轻柔回道:“嫔妾原本是怕殿下不喜欢胆小的女子,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只不过有殿下在,嫔妾就不怕了。”
“嗯。”
这一番话说到宫承凰心坎里去了,他见沈涟漪难得表现出来的女儿家心态,心底不忍又让沈涟漪变成太子府内那般,带着面具示人,心底对等会得行程有了安排。
“沈将军,此事还需再关注。”
宫承凰一句话表明了他对这个事件查出来的结果是不相信的。
沈忠也懂得其中奥妙,微微点头。
宫承凰站了起来,往外头走去,沈淑琪看着男子高大俊朗的身影,急忙跟了上去。
沈涟漪由妙玉扶着,也一块走了出去。
“主子,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有和柳姨娘说上几句话。”
“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沈涟漪的语调里不乏带着遗憾,说的话语却带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朝气。
妙玉同沈涟漪的对话传到了前头宫承凰的耳朵里。
刚好现在也走到了将军府门口,在屋子前头的牌匾下,宫承凰朝沈涟漪招了招手。
沈涟漪哗然,宫承凰这般举动,岂不是要把她放在众人心中去,用嫉妒之火去烤?
却也不得不直接走过去,将小手搭在了宫承凰修长的手上,由宫承凰牵着。
宫承凰身侧有许多的暗卫在护着他,加上这京城之内,青天白日的,有异心的人也不敢妄动。
他今日想着带沈涟漪去城东的陵金书院,去走上一走。
“沈良娣,你先回去罢。”
宫承凰一句话,让沈淑琪脸色不佳起来,她有些犹豫地问道:“殿下,可是淑琪做错了什么?”
“没有。”
宫承凰神色如常。
“那为何殿下不再喊臣妾名字,而是……”
说到这里,沈淑琪有些委屈起来。
宫承凰毫不客气道:“孤如何喊人,还需要沈良娣来教?”
只一句话,就吓得沈淑琪直接跪了下来。
“殿下息怒,臣妾知错!”
沈淑琪就这样跪了下去,宫承凰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只是随意道:“无碍,你先回去便是。”
宫承凰丢下这句话就牵着沈涟漪上了马车。
沈淑琪几乎要把自己手里的帕子给扭成死结,只能神色僵硬地望着墨蓝色帘子的马车远去。
她不甘心回府,却又不敢不依着宫承凰的意思去做。
若是宫承凰没有说这句,她还能在二人离开后,悄悄跟上去,因为太子府内的规矩,没有天子后宫里的多,太子的妃妾,在找太子府后门门房登记过后,还是可以出府的。
只不过这门房只出不进,再回来,就要从皇城的奉先门进来,才能入东宫的太子府,进来的人,只能是原本宫内登记在册之人,还要接受侍卫检查,明确来人安全了,才能过关,放进来。
沈淑琪回府了,沈涟漪看着坐在身边的男子,阳光从马车帘子照进来,投射在男子高挺的鼻尖上,沈涟漪不由得再次脸红起来。
宫承凰似乎察觉到了沈涟漪的羞怯之意,稍微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子。
“你在偷看孤?”
“嫔妾没有!”
沈涟漪微微蹙眉,怎么能说是偷看呢?
“孤可是亲眼见你盯着这里看了很久。”
宫承凰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梁,此时宫承凰的鼻梁之上还有一点点极其轻微的淤青,若不是在阳光之下,又靠得如此之近,旁人是断然不会看出来的。
“嫔妾明明就不是偷看!”
沈涟漪有些着急,忘记了些许规矩,许是宫承凰在只有二人相处的时候,太过于不正经了,让沈涟漪又急又羞起来。
“孤知道了,那你是正大光明的看。”
宫承凰眼神暧昧地看了眼沈涟漪的腿间,惹得沈涟漪一下侧过脸去,望着窗外,不敢再去看身侧这个俊美非凡而又有权势的男人。
她心底害羞得很,因为她清清楚楚记得,宫承凰鼻梁上的轻微淤青,是昨夜同她胡闹,亲她腿间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