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清此刻轻呼一口气,嘴角的血又涌出一口,伏白只能频频替她拭去延嘴角流下的血痕。
“哥哥...遥清...也做了件有用的事情....遥清不是累赘...也有用。”遥清半沉半醒的眼眸努力看着伏白。
伏白心中如乱珠无定数,不断渡给遥清灵力撑着,他探不到遥清的龙丹:“你的龙丹呢?”
“给阿塔...了,遥清只求...这件事情,哥哥莫要追回...我不修炼灵力,龙丹与我而言...没有用处。”
此刻遥清浅蓝色眼眸稍逝光彩,背衫渗出的血实在太多,顷刻遥清小脸变得苍白:“哥哥,遥清很困乏...”
她只觉着身体飘然,仿佛闭上眼眸便能舒舒服服睡一觉,就如幼时。不在这里或许对大家来讲都是好事,父亲不必再担心她何时修炼灵术,掠夺哥哥的灵力了。
伏白只觉着渡过去的灵力都弥散了,一入遥清体内,便如冬雪如水,无影无踪。
他忽的抱起遥清,奔向大殿:“不能睡,遥清,我们去找父亲。”伏白飞速奔向大殿,他的外衣之上也洇上了斑斑血迹:“遥清!哥哥在,不要睡。”
像在安慰遥清,又好似给自己一些底气。
众人在大殿等着,突然看一人影飞速奔来,定睛一看,是伏白抱着个血人。霖夫人霎的站起来,看着伏白怀里双眸紧闭的遥清,那爱笑的小脸如今面无生气。
伏白的眼睛盯着海妖首领,龙籍大主便明了了,将意欲逃走的海妖拦住:“首领走这么着急走么?”
周围的侍卫上来堵住他的手下。
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看伏白横抱的满身是血的遥清,此事便不简单。
霖夫人奔至伏白身旁,灵力探着伏白怀中的遥清,此刻气息已然全无。霖夫人伸手去碰遥清垂下的手,那模样无一不在告诉她遥清已然大去!
“遥清!”霖夫人喉间呜咽混着名字,颤着双手去触女儿的脸颊,她不能相信温顺爱笑的遥清此刻就毫无生气的躺在伏白怀里。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丧女之痛让她此刻犹如身坠烫海,痛苦万分。
“是谁!伏白,是谁!”
霖夫人突然扶住伏白的肩膀,那双手明显因怒极用了力气。
临元泽看着那倒在伏白怀中的遥清,修习之人也能看得出,她的灵根也是极其好,可惜了,命数已定。
“是囚住的那海妖族。”
伏白此话一出,远观的龙籍子民有些发出惊呼,视线连忙看向被龙籍大主留住的海妖首领。
只见那首领一脸错愕。不过,他的错愕不是因遥清,而是他那女儿还未给他信号便逃了。这不符海妖首领预想的,竟然敢如此忤逆他!
“你的女儿,杀了我的女儿。”龙籍大主一边吐露出这几个字,一边看向海妖首领。那是来自大主的威压,使得海妖首领背生冷汗。
他连忙从坐上起来,跪下行礼:“大主!此事我全然不知,还望大主宽容,让我去追回女儿,给您一个说法!”
霖夫人瞬的停在海妖首领面前,灵力一甩,将心刺种入他的体内。
“千因散,若我没猜错,你女儿是用自己的身血做的引子,来养这毒虫萃毒的。难怪我没察觉出来,真是好毒辣的心。”
千因散,此毒无解,中者当场毙命。毒虫血入身,千般因果散。
霖夫人俯身看看那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的海妖首领:“既然如此,那便让我看看你对大主的忠心。这心刺术会让你时而痛苦万分,几日不解,你便会殒命。把你女儿带到我面前来,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她这般做法,龙籍大主只是看着,此刻将权力全全交由自己的夫人诀判,他明晓她此刻失去女儿有多难受。
霖夫人当年离开了海妖族,可当年的禁她皆会。当年家中仅存她与祖母,祖母每天撵在他屁股后头,逼着她学会了这保命本事,告诉她除非万一,不可将这本事露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霖夫人只是灵术天赋异禀,却未想到海妖秘术她也精通。
海妖首领胸中疼痛难忍,暗道今日吃瘪了,回去定要将那女儿碎尸万段才好,忍痛连忙行礼:“遵夫人令,我一定把她带来,任凭夫人处置!”
霖夫人不再回应,转眸走至已经没了声息的女儿面前,那犹如睡着般的模样,使得她心中又抽痛几分。
“把你妹妹先抱回去。”霖夫人抬眼看看伏白,忍住眼中泪水,拍拍他的手背。伏白颔首,此刻心中悲痕交织,将遥清抱起回了大殿后院。
“还不快去?”龙籍大主沉声诉道,他眼中犹如含着万千箭刺,盯着那海妖首领。
“是。”海妖首领连忙逃窜而走,那些手下也没了刚来的狂气,犹如丧家之犬。
“诸位,今日弄成这等拙样,是我们招待不周了,请先去休息,我们有些家事需要处理一下。”霖夫人在说到家事时,明显颤了几许。
霖夫人对着姜成他们致歉,阿团她们连忙站起身来。
姜成道:“遭此等事,望夫人节哀,若有需要我等之处,您尽管讲!”
霖夫人摇摇头,淡笑了一下:“多谢法使。”便行礼去了大殿后院,遥清还有些后事需要处理。
龙籍子民皆默,介于灾祸之说,他们与遥清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出来遥清是真心想与他们好好相处,是个好女子。突然没了她的身影,也是不适。
“都回家吧。”龙籍大主看着望来的众多关切眼神,摆摆手,众人纷纷无言散了。
龙籍子民死后都葬于龙籍那片小平原上,遥清也不例外,她葬在了那花落纷飞的大树之下。
粉白的花白飘飘摇摇落至新铲的新土之上,霖夫人伫立于树下,旁边站着阿茉。
霖夫人专门挑了棵爱开花的树,她记得在与女儿相处为数不多的时日中,她说过爱看花落。
“阿茉,这些年,辛苦你了。”
阿茉听到此话,忍不住泣出声:“哪里的话,夫人...”
主仆二人就这样站在树下,看着那新翻的小土堆,遥清就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