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妄图打响占据横滨的第一枪到底还是以失败收场。
异能组织的首领弗朗西斯虽然自信却并非自大,作为行动的组织者与策划人他自然有预设过中间环节会出现失败。
对于失败这件事他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对于这场失利造成的结果他却不得不在意。
他站在云海之上俯瞰着下方港城,楼宇俨然、车水马龙、街上井然有序,好似半点没有受到恐怖袭击的影响。
如果弗朗西斯就是袭击的策划者他真的会以为昨日那喧嚣混乱只是一场梦。
他瞧着脚下的城市,失败的行动没有给它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是他这边损失惨重,作为底牌的合作者生死不明,下属负伤而归。
可是他此刻的心情却并不低沉,甚至还很兴奋。
面对堪比天灾的灾祸还能完好无损,这不更能够证明这片土地上有可以抵抗天灾之物吗?
满目疮痍消失不见,喧嚣混乱成为幻梦,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力如何可及?
金钱的驱使或许能够让横滨一夜之间修复完全,但是再怎么修复都能够找到破坏的影子,哪里像如今宛若时间回溯一般地恢复原貌。
这诡异的景象,愈发让弗朗西斯坚信这片土地上拥有他所求之物,超脱了人类极限的未知结晶。
他越发的坚定了入侵横滨的决心,片刻之后新的指令下达,组合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最终的争斗已经吹响了号角。f'f
弗朗西斯一番风马牛不相及的推测反而误打误撞的触碰到了真相,横滨之上确实有非常之物——【书】。
只是横滨此刻的平静却不是【书】的功劳,而是两位异界来客的成果。
“……果然我之前的猜测还是太保守了。”
功成身退太宰治看向窗外,入目一片祥和宁静,完全瞧不出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中也狐疑地看向太宰治,眉头轻蹙,问道:“你还干了别的事情?”
太宰治摇头道:“除了和森先生的交易外我并没有做其他事情。”
中也不解,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太宰治闻言轻叹一声面上带了几分愁绪,“这座城市里隐藏的东西比之前预计的还要麻烦啊。”
“……”中也沉默片刻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略带迟疑地开口问道:“他们把昨天的事情当作它做的了。”
太宰治颔首,道:“昨日意外风头太盛按理说纵然有港|黑掩护也不应当这般平静,至少官方的势力进行探查的动静应该更大些才对。”
中也蹙眉,“这不对劲,除非——”
对他们来说有比探寻横滨异状更重要的事情。
四目相对,双方胸有成竹,中也率先开口。
“看样子异能特务科那边是知晓它的存在,纵然不在他们手里,也必有手段探查接触它的本体。”
“哎——”太宰治叹气,“麻烦程度要升级了啊,中也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中也点头赞成,结合异能特务科和弗朗西斯的动作看来,它不仅可以逆转生死还能回溯时光,至少双方认为它拥有上述的能力,这般异常的存在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麻烦。
“只怕它不只可以扭转生死、回溯时光,要真是那样……呵呵。”
太宰治没有说之后会怎么样,但是中也已经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但凡它的能力真顺应了太宰猜测,那横滨在组合之后将永无宁日。
中也抬头瞥了一眼天边白鲸,心头微跳,现在看来分明是已经顺应太宰的猜测了。
少年回过头瞧了一眼床上的‘睡美人’,心中升起一阵担忧,总感觉之后【中原先生】会麻烦缠身。
一语成谶不外如是,【中原中也】之后的命运可不就是麻烦缠身。
太宰治也顺着中也的目光看向屋中第三人,【中原中也】可是除了他们之外最大的功臣,毕竟不管是对战洛夫克拉夫特还是重建横滨他都是主力,可谓付出良多。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好心回收了被前搭档‘抛弃’荒野的【中也】。
虽然更准确的说法应当是截胡才对,【太宰治】计算好了港|黑的速度掐着点离开,按照以往来说【中也】确实会成功被港|黑成员找到。但太中二人横插一脚,【中也】自然也就到了他们手里。
这并非交易的一环,或者说本来的交易里并没有涉及【中也】的部分,但是昨晚的意外让双方的交易产生了些许偏移。
太宰治和中也表现出的超规格能力让森鸥外感到威胁甚至超过了组合,因此【中也】出现在这里一方面是借助两人的手保护暂时失去战力的【中也】,另一方面就是借助【中也】辖制二人,作为同位体以及港|黑最强战力,这件事情只有【中也】可以做到。
与此同时,太宰也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中原中也】本身,作为结界的持有者他比谁都明白昨日收集到的力量单位有多么夸张,以及【中也】的表现有多么异常。
对于这个交易双方各怀鬼胎已然是心照不宣,为了各自目的睡美人的归属暂时就这样定下了。
“……森先生到底在想什么,纵然他自己心中有其他打算,但是这么轻易就将昏迷的【中也】先生交给身份暧昧不明的我们,也太儿戏了吧。”
太宰治摇头,“他既然将【中也先生】交给我们自然是坚信我们无法伤害到【中也】先生,并非相信我们的人品而是相信他手中底牌,一个能够纵然以【中也先生】为饵依旧能够保障他安全的强大底牌。”
“啧,我果然很讨厌森先森。”
“嘛嘛,森先生确实很不讨喜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呢。”
虽然这两人百般嫌弃森鸥外,但此刻他们可以闲适地待在室内没有被外界风雨影响也确实有森鸥外一份功劳。
高空之下的地面上,众人忙忙碌碌应对着来自天空的威胁。
只有他们三人置身风雨之外,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太宰治久违地拿起了纸笔,泼墨挥洒。
另一边少年也终于可以他被中断的创作事业。
两人面前摆放着矮桌,身后床沿做倚靠,就这样书写起来。
笔尖书写发出簌簌的响动,混杂着轻微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协调。
此刻室外刀光剑影炮火鸣动,屋内笔墨书香恬淡平静,二者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战场奔忙的人瞧见屋内模样,恐怕要恨得牙根痒痒了。
不过这些很显然跟太宰治他们毫无关系,他们此时沉溺在文学汪洋之中。
之前为了寻找中也,太宰治将《梅勒斯》刊登在了《文艺春秋》上,只是当时登载的内容很简短。
彼时有太多事情摆在面前,让太宰治无心继续书写,此刻他闲暇无事灵感翻涌续写起来如有神助。
笔尖不停地移动,空白的纸张上,黑色的文字一一浮现。
青年的神情是难得轻松。
只不过男人的习惯实在谈不上好,书写完毕的手稿,被他随意放置,一段时间下来早就凌乱不堪了。
散落的手稿和少年人的作品混杂在一起。
与青年每一张纸都被文字铺满不同,少年人的纸张上面只是简短的几句,每页俱是如此。
回过神来,中也已经被散乱的纸张包围。
少年人瞧着一地乱象,只感觉额角青筋跳动,原本平和的心情都变得糟糕起来。
“太宰,收好你的稿子!”少年声音暗含气愤,下意识想要吼青年,但余光瞥见床上声音,又赶紧压低了声音。
太宰治耸了耸肩,“哎呀、哎呀,我对这种规整的东西实在是没辙,好中也帮帮我,实在不行就这样收拾起来回去之后再分开。”
青年说得极其随便,但是中也知道太宰治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
还在横滨的时候男人就是如此赶稿,甚至当时还不止太宰治,彼时无赖派三人连带着中岛敦他们蜗居在坂口安吾的房子中避震,四个人年关赶稿之际甚至连盥洗室都能找出来废弃的纸团。
稿纸散乱一地也是常态了,如果不是他帮忙收拾,说不定作品都要混杂一起分不出到底出自谁手了。
对于其余三人来说那般乱象只是偶然事件,可放在太宰治身上却是常态,只是往日有编辑兜底,中也并未发觉。
只是后来他被太宰治拐带到了京都,二人独处之后中也才清楚地意识到了太宰治的臭毛病到底有多少,更可气的是兜底的人从太宰治的编辑变成了他。
只管写不管排序只是其一,彼时他没少帮着太宰收拾手稿排版布置,只是没想到来到异世界还要继续遭受太宰治的压榨。
中也咬牙切齿地看向某位厚脸皮的人,瞧着对方嬉皮笑脸一点没有反省的模样心力交瘁,半晌少年叹了口气,放下笔,还是认命地收拾起来。
好在今日手稿不多,较之日前为四人收拾残局的工作量真可谓是轻松了。
中也如此这般自我安慰着自己,只是怎么听都有些心酸,着实像个嫁了懒汉的新娘子在自我pua。
虽然不爽太宰治的疲懒,但整理的工作并非没有好处,诸如他可谓是走在追更最前线,就像现在《梅勒斯》的最新内容还未发表他已得见,对于一个读者来说这不可谓不幸运。
手稿被中也一张张地理清摆好,混杂的手稿也被分拣出分开摆放。
中也看着已经被整理好的稿纸,十分无奈。
每次对太宰治这个人忍无可忍恨不得打死他的时候,青年卓绝的才智总会救他一命。
对于太宰治其人他委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卓尔不群的智慧才气之上却披了一副欠揍之极的讨厌皮囊,太复杂了,也难以言喻了!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今日细雪悬而欲降······”
少年闻声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稿被男人捡起诵读。
青年迎着光端坐,霞光给他描摹出一个金色的轮廓,无端地生出几分圣洁感。
拿着纸张诵读的模样,瞧着越发有那么几分君子端方的雅正感。
中也嘴角抽痛,感觉自己的眼睛瞎了,果然是皮相骗人,太宰治这家伙这张脸委实是生得太好,好到能够让人忽略他糟糕的本质。
完全让人看不出这副怀瑾握瑜模样之下,实际上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绝望。
青年依旧诵读着,纤细带着忧伤的诗句不断自他口中吐露。
咏诗美妙的好似在唱着一首优美的歌子。
睡美人,在声音的刺激中眼睑微动,沉溺在文学气氛中的两人并未注意到这点变动。
声音继续,不过手稿只有薄薄几张,很快咏颂声就停止了。
“真棒啊!中也”太宰治真心实意地赞美着少年。
中也拥有无上的诗才,他是天才的诗人,这一点早在京都之时他已经知晓。
只是每每瞧见少年笔下的灵光,都不免为之触动。
少年人的诗,读起来是纤细的忧伤,绵长不绝的哀愁,还有精致的绮丽。
是孤身游走在飘雪的冬夜,孤独忧伤。
又好似香花凋零,美好之物的自然消亡。
淡淡却带着鲜明的冲击,他以微小铸成风暴,在优雅中装填叛逆的火药,少年的诗中写满了本真的情绪,只是难掩悲伤的痕迹。
少年的诗心是与他明媚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哀伤底色。
“这首诗名字定下来了吗?”太宰治挥挥手。
“决定了,就叫作‘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二人。
低头看去,柔软的被子被人狠心扫落在地。
一直沉睡的‘睡美人’终于苏醒,神情凝重,湛蓝色的双眼紧紧盯着二人。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青年惊呼出声。
中也没有听明白,木愣愣的应和了声,“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中原中也昨天消耗过度,一直昏昏沉沉,但是这并不代表对外界全然不知,模模糊糊之间能够听到传入耳边的声音。
只不过深陷在意识深处对外界的信息处理有些模糊,太宰治诵诗的时候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熟悉,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过。
直到清晰地听见了“污浊的忧伤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
【中原中也】轻咳两声,调节情绪,“我能看看你写的诗吗?”
【中也】脸上的表情极其奇怪,惊讶羞愤还有些其他的情绪,中也分辨不出,但是看个诗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干脆利落地从太宰治手中抽出递给青年。
【中原中也】双手拿着诗稿,越看心情越复杂。
余光瞟见太宰治那叠厚些的手稿,突然想起初见时,太宰治的自我介绍,“我是太宰,太宰治,一个普普通通的不知名作家。”
【中原中也】心情十分复杂,出自少年人的手稿,字体苍劲,诗文更是优美绮丽,但是它的作者是‘中原中也’呀!
“所以你是个诗人?”
【中原中也】是真没想到年纪轻轻实力不斐的‘自己’竟然还是个文采奕奕的诗人。
中也闻声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还算不得诗人!”
少年连忙否认,但是旁边的人开口拆台。
“中也,之前的那首诗不是已经投出去了,那个质量绝对是首篇无疑,你新晋诗人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还在纠结的两人面面相觑,一个询问也不是,另一个否认也不是,干脆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中原中也】前任‘羊之王’,现任港口Mafia干部‘重力使’,真实身份是‘荒神’,不管哪一个都跟文人扯不上关系。
他不知道【太宰治】之前如何,但是他是真的没有上过学,现在的文识都是在加入港口Mafia才慢慢学得。总而言之从出身、经历以及职业来说,他浑身上下就跟文学扯不上半点关系。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的奇妙,他的异世界同位体却是一位天才的作家。
突然之间,【中也】意识到之前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中原中也’是诗人,‘太宰治’是作家,全部都是文人。
他们对自己这些人不经意的熟稔态度,还有那个称呼。
‘先生’,本应该是个极为正常的称呼,不过此时他突然想起来这二字还有很多意义。
“芥川,我是说芥川龙之介,在你们那个世界是干什么的?”
内心隐隐有些预感。
“是作家哦,不应该说是文坛大前辈,芥川先生可是我很尊崇的前辈呢”。
“哈!”虽然心里面有了准备,但是听到从‘太宰治’嘴里面说什么崇拜‘芥川龙之介’,这个世界怕不是要疯。
【中也】感觉自己昨天被洛夫克莱夫特打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啊,对了我们世界森先生也是作家来着,当时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横滨出版社。”中也抬头回忆,当时可真是极其失礼。
“唉,‘组合’得知名字的几位在我们世界也是极为有名气的文人呢。”
中也也做了补充,“武侦的几位也是,啊,尾崎先生是不是写了《金色夜叉》来着。”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按照两人的说法,看样子这里的异能者在他们世界都是文坛大佬,这可真是太魔幻了。
聊得正起兴的时候,天边巨响,三人赶紧看向窗外。
白鲸坠落了。
太宰治感慨道:“看样子,他们那边结束了。”
此刻,异变突生。
中也突然站了起来看向太宰治,秀美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太宰,时间要到了。”
原本还一脸闲适的青年人闻言轻松褪去,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扔向两人的物品
微光闪现,手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太中手中出现了一颗散发着幽光的玻璃珠。
太宰治的空间封印术式运用得越发娴熟起来,现如今甚至都玩出花来了,诸如现在封印之后的载体模样都能自由选择了。
最重要的是,它太方便了,让他们免于被行囊拖累而丧失旅行的乐趣,而且有了这个术式再多的伴手礼也不怕拿不走了。
当然不是一个术内的容量并非无限,但一个不够就两个,瑕不掩瑜自然没必要死磕。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中也】第一次瞧见,眼底的好奇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此刻没有时间满足青年的好奇心了。
“失礼了【中也先生】,我和中也要先行一步了,麻烦您代我们给森先生问好,谢谢他近日的款待。”太宰治挥挥手留下了最后的话语,“最后请您保重,暗流将至。”
中也跟着一起欠身示意,下一秒少年人捞起太宰治飞向天际,那速度饶是【中原中也】也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喂!你们就这样走了啊——”
【中也】呼唤已经变成两个小点的二人,很可惜前方二人并没有回应。
港|黑最高干部刚从昏迷中苏醒还没有搞明白自己的任务就失去了任务目标,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未等他搞清楚如今状况,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来自森鸥外的传召。
中原中也带着满腹疑问前往了顶层。
至于太中二人离开了【中也】的房间后,径直朝着海边飞去,一路上贴着符咒,一点都不害怕被人认出来。
中也牵着男人行走,今天的他格外主动,因为现在要去看一位素不相识的‘友人’。
平静地行走在街道上,掠过两边的高楼大厦,逐渐房屋变得低矮稀疏。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时间,远远看见了拥有蓝色尖顶的教堂。
到了阿。
中也瞟了一眼教堂,扯着青年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格外的沉重。
太宰治顺从地跟着少年人前进,经过一座座墓碑。
越走越深,最终停在了一棵苍翠的树木前。
树荫下是一座长满青苔的孤坟。
‘织田作之助’,墓的主人昭然若揭。
青年站在墓碑前面,面无表情,不知道是想到什么。
中也没有靠近,站在男人的身后。
太宰治再难过,中也直觉感觉男人有些痛苦。
但是却并不准备打断这场沉默的会晤。
也许是昨日灵力涌现得太多,他感觉墓园里蠢蠢欲动。
闭上眼集中精神感知,灵识扫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模糊的人形影子散发着力量波动,幽灵吗?
不经意地朝着织田作的墓碑扫了一眼,中也猛地睁开眼。
扯了扯太宰治的衣袖,“太宰,织田作在这里!”
鸢色的瞳孔紧缩,看向中也,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
太宰治周身的气息缓缓放松。
站在原地沉思着。
突然间男人有了动作。
青年伸手拍了拍墓碑,“一会见,织田作。”
转身离去,宽大的袖子扫到了墓碑沾染了些许青苔。
中也道:“还有些时间,不用着急。”
太宰治颔首示意他知晓了。
中也见状也没有多言,只是道:
“行,那走吧。”
一高一矮越行越远,金乌开始沉降,天色已经黯淡起来。
随着天光的消失,来自世界的斥力越发明显,这昭示着中也他们告别此世的时间近在眼前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做。
太宰治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速来墓园。”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中也却猜到电话的对面是谁。
“没问题吗?”中也有些担心。
“嗯,没问题,那个胆小鬼不会想让织田作失望的。”
港口Mafia大楼上,森鸥外、【中原中也】还有一位漂亮优雅的女性,三人一同庆祝着。
兴致正高的时候,【中原中也】突然想起太宰治所说的话语。
“BOSS,那两位让我替他们问好,说是谢谢您的招待。”【中也】面上有些踌躇,看起来有几分苦恼。
“还有其他的话?”
中也颔首道:“太宰治说暗流将至,让我小心。”
“暗流将至……”
森鸥外心下忖度这四个字,半晌男人长叹一声,站起身走至窗边俯瞰着横滨。
风暴过后成功捍卫了入侵者的横滨此刻正沉溺在胜利的喜悦中。
来自西方的风暴虽已平息,可是因它而起的暗流却没有停歇,也不知它最后要流向何方啊。
“太宰君,你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啊。”
此刻森鸥外心中由衷的后悔,后悔跟太宰治交易。
原本备受关注的并非港|黑可是偏偏他跟太宰治做了交易。
青年将委托做得太好,好地让他无法收场了,而今他们拍拍屁股走人,锅就扣在港|黑头上了。
早晚会有人查到横滨的异常恢复跟港|黑有关系,偏偏他还不能否认,届时他们将陷入无穷的麻烦中。
这意味着港|黑也已经卷入了暗流。
“啊——”
森鸥外捏了捏鼻梁,脸上的愁苦肉眼可见。
【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疑惑。
【中也】正待询问,“boss……”
话语却被森鸥外截断。
只见男人放下手中酒杯,神色严肃地坐在主位上,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中也君】、红叶君庆祝要先告一段落了,现在我们要为接下来的危机做准备。”
“是,boss!”
庆功宴就这般变成了战略部署会议。
除了还残余着凉意的酒杯和只剩酒底的柏图斯,再无其他见证那片刻的胜利喜悦。
散发着橘色光芒的太阳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穹顶高悬的皎洁明月。
是夜,郊外的墓园。
【太宰治】准时赴约,只是细节处可以瞧得出男人此刻心情并不平静。
熟悉的墓碑就在眼前,面对沉睡其中的友人,来人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织田作。”
本来只是例行问候,没想到身后今天却得到了回应。
“晚上好,【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