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初到战国才一日而已,总感觉这片刻时光却格外漫长,大抵上一天中遭遇的事情太多了,神经一直处在紧绷之下中也只感觉浑身疲惫。
“感觉我们再迟一些过来,他们两个就可以称霸战国了。”中也躺倒柔软的被褥中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嘴里面还不忘吐槽一番今日遭遇。
‘’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听到新秀城主和传奇花魁喜结连理的好消息了。”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出了不得了的猜测。
“哈哈哈哈哈!”中也闻言暴笑不止,眼泪都快滴出来了,只是瞧着太宰治那笃定姿态,他笑声逐渐低了下来,半晌中也不可思议地开口说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嘛嘛,也不用这么惊讶吧。”太宰治无奈,“中也,你有时候真的很迟钝,明明食骨之井那边他们表现得那么明显。”
“那不就是个人工呼吸吗?”中也狐疑,“换作是你闭气我也会做,有什么特别的啊?”
“!”正拉扯着床铺试图将被褥拉到中也身旁的太宰治听到中也的话语,猛然转身看向中也,一双鸢色瞳孔里写满了震惊,“!!!!!”
这是人工呼吸的问题吗?中也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爆炸性的发言。
如果是普通人之间的急救,自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那对离异搭档可不只是搭档那么简单。
他们分明……
发生在他们中间的唇齿交互,纵然是人工呼吸也带着天然的暧昧痕迹。
所以……用他们两个举例子,跟示爱有什么区别啊。
对上中也那双澄澈的眼眸,里面写满了疑惑与单纯,半点旖旎都无。
见状,太宰治长叹一口气扑倒中也,他抱着少年宛若抱着布偶娃娃在被褥上滚来滚去,嘴里面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中也好过分,狡诈的小猫咪,随随便便就说这种让我误会的话,所以……都怪你。”
被当作玩偶抱在怀里捏圆揉扁的中也,拼命挣扎试图挣脱太宰治的怀抱,良久之后中也终于将头从太宰治怀里拔了出来。
他不爽地看向太宰治:“你到底误会什么了,怎么就怪我了。这么反复无常,更年期了吗?”
单纯的小猫咪完全不知晓同伴到底在纠结什么,只以为他又在犯傻,心中只有被戏耍的无奈与不忿。
这般作态让太宰治更加气闷,他放开中也缩进被褥里,阴沉的喃喃着:“笨蛋,大笨蛋中也!笨死了,反正是你先伸手的,所以我才不要放手——”
窸窸窣窣的声音,宛若女鬼呻|吟带着说不上来的阴森。
中也满头雾水,试图靠近,结果就被突然展开了的被褥妖怪吞了进去。
两人就着被褥一番挣扎翻动,底下的床铺都被二人给踹歪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间才再次复归平静。
嬉闹一阵的二人缩在同一床被褥里贴得紧密,看样子又和好如初了。
中也转过身与太宰治面对面,伸出手在被子里摸索着,太宰治被中也摸得有些不自在,开口询问:“中也,你在找什么?”
“手啊,”中也坦然说道:“你刚刚不是在被子嘟嘟囔囔手什么的,不是要牵手吗?”
太宰治闻言眼神有一瞬错愣,盯着中也看了半天,鸢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中也看不懂的情绪,中也等了良久也没见太宰治有何动作以为是他自己会错意了,正想收回却被太宰治猛然握到手中。
“所以说,中也真是太犯规了。”
“别嘀嘀咕咕了,快点睡觉,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你不累吗?”说着中也已经闭上了眼睛,缩进了被褥中,没等太宰治回答,疲惫异常的少年已经进入梦乡。
黑发青年低头看向酣睡的少年,眉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半晌,屋中传来一声缱绻与偏执的呢喃。
“是你先伸手拉住我的,所以绝对不要放开啊,中也。”
梦中人若有所觉下意识握住了手掌。
感受着手上温度,太宰治俯下身将中也揽在怀里也进入梦乡里。
月光照进,在光辉之下可以瞧见屋中两人带笑的睡颜。
一个别别扭扭,一个懵懵懂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此刻的幸福与欢欣,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所以慢一点也无妨。
或许是白日遭遇了太多事情,一夜里中也的梦光怪陆离,纵然醒了还有些迷茫,犹在梦中。
瞧着中也那呆愣愣的模样,太宰治有些担忧,“怎么了,身体难受?”
听到太宰的声音,中也身躯突然一颤,瞳孔紧缩,好似受到了莫大惊吓。
太宰见状原本只有一分的担心瞬间增加到十分,“你哪里不舒服?”
瞧着太宰治爬满了担忧的俊脸,中也终于回过神了。
只见,轰的一下子,他脸颊暴红。
中也慌慌张张地回答:“我、咳咳!我没事,就是有热,不用担心,我洗把脸就好了。”
说着中也躲开太宰治已经附到额上的手掌,火急火燎地蹿到了盥洗室中。
徒留下太宰治疑惑瞧着自己的指尖,
中也……在害羞?
猛然间,太宰治地指尖好似也产生了异常地热度,至于造就这一切异常的源头,此刻更是面红耳赤,心脏奔腾宛若脱兔,
中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熟悉的脸让他恍若回到梦中,那个梦委实是过于诡异让他不敢回忆。
旖旎的梦乡光怪陆离,都怪太宰治睡觉前说什么城主和花魁喜结连理,搞得他做了一晚上城主与花魁的爱情故事。
最糟糕的是在他梦中,主角并非【太宰】和【中也】,而是他和太宰。
人说,梦境是潜意识的展示,梦境如此发展岂不是说他内心其实想要和太宰……
想到这里,中也猛地将头埋进水盆中,试图让冰凉的水洗清脑子里的绮思。
良久之后,中也抬起头来看向镜中的自己。
面上的红色已然褪去,虽然心脏还在跳个不停,但至少可以正常面对了太宰治了。
中也无奈叹气,“【太宰先生】、【中也先生】这下真的被你们害惨了。”
“中也,你还没好吗?”太宰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中也抹了一把脸回答道:“好了,马上出来。”
随着中也走出房间,他那混乱的思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回应太宰的声音也一如往常充满朝气,没有半分波澜。
实际上到底如何,从他胸膛中一直未曾停歇的‘擂鼓’声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太宰治瞧着少年脸颊旁湿淋淋的碎发,眉毛轻挑起,察觉到了少年不平静地心虚。
只是,他表现得十分平静,好似完全没有发现中也的异常,揉了揉中也的脑袋就进入了盥洗室。只是那脚步过于轻快,瞧得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来到战国的第一个清晨,散发着酸甜的气息。
梦中的花魁城主组合,表现得温和平静,仿佛一如往昔,实际上有些东西早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比起梦中两位的酸酸甜甜,隔壁的两位气氛可谈不上多么和谐。
不出意外,【太宰治】的名帖已经来到了【春源屋】老板娘的几案上,老板娘瞧着这张意味着与花魁二次会面的名帖充满了惊讶与犹疑。
这阴差阳错进入了花魁初会宴上的客人竟然得到了椿姬的垂青!
这……简直是个奇迹,老板娘捏着手中名帖神情格外复杂。
在欢场浸淫多年,她对于男女之事有着惊人直觉。
此刻她已经从这张薄薄的纸上嗅到了不祥的气味。
——瑰宝被人盯上了。
椿姬,她一手挖掘的瑰宝,她的千里马,保证【春源屋】可以长春的最强武器。
仅仅出道月余已艳冠群芳,只要她不离开花街,接下来的十几年都将是她的统治区。
在此之前,她一直这样认为。
因为那个孩子拥有一颗格外冰冷且坚定的心脏,不因推崇而骄矜,不因诋毁而萎靡,花街的所有一切都照不进他的眼中。
除却内心的强大,他的外在素质更是顶尖。
初进【春源屋】的椿姬,犹如一张白纸,不知俳句狂歌,不识三味曲目,更不会随歌起舞。
可谓是彻彻底底的一张白纸,只有一张脸庞格外优越。
那张脸过于美丽,纵然粗劣的妆容也无法掩藏天生秾艳。
于是她力排众议将他定为花魁候补,犹如伯乐识得千里马,椿姬也给予了她最好反馈。
他的血液中好似写满了风雅。
文学上,他的才华让教导者折服。音律上,他初上手的就能够弹小调。至于跳舞,他出色得让人恐惧,仅需一眼就能完美地模仿出舞者动作。
这般天资,让他的学习之路出奇容易,就连花魁路上最难克服的花魁道中蝴蝶步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于是,椿姬成为花街修习时间最短的花魁。
然后,椿姬成为花街之上最负盛名的花魁。
如她预计的一般,椿姬对于所有人都不屑一顾,这种冰冷与淡然让男人们愈发疯狂。
一个个豪掷千金只想要获得与椿姬再次见面的资格。
可是一个个最终以失败告终。
于是,花街之上开始流传,椿姬是一生只能会见一次的神女,凡间的男人得不到他的二次垂青。
流言一出男人们更是趋之若鹜,然后一个个败兴而归,最终都以流言安慰自己。
抱有侥幸的男人们,都在椿姬这里得到了教训。
对于这种情况老板娘她开心之余又带着担忧,开心的是椿姬受欢迎【春源屋】自然也水涨船高,担忧的是纵然在受推崇椿姬本质上也只是个游女,他的高傲终究会因为各种不可抗力折断,或因权力、或因红颜老去,届时无论是什么情况往昔的高傲必成祸端。
可是,现在转机出现了。
老板娘却一点都不高兴。
她瞧着大势力之主的名帖,这个得到神女垂青的幸运男人。
——觊觎瑰宝的掠夺者!
她的本能叫嚣着,这是大敌!
可她却无法反抗。
她完美的作品即将远离。
陷入椿姬隐退忧愁中的老板娘,唉声叹气。
自诩伯乐与守护者的老板娘,多模讽刺的形容。
这个最大的加害者,流着鳄鱼的眼泪唾弃着【太宰治】的贪婪。
但凡知晓她内心的情绪,【太宰治】绝不吝啬用行动教导她【中也】的主人到底是谁。
那不曾拆下的‘项圈’是占据的证据。
【中也】本就是属于他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