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清酒带着浓郁的花香,口感清爽酸甜,闻不到一点酒味。
言言看向众人,砸吧砸吧几下嘴巴……
好喝!
他偷偷瞄了一眼司景策,趁几人没反应过来,再度猛地把头扎下去!
吨吨吨喝了好几大口。
司景策手忙脚乱把小珍珠鸟从酒杯里捞出来,谁知言言灵活地顺着他的手跑到肩上去。
接着穿过男人领口,溜到了衣服里面,紧紧贴着司景策的锁骨。
司景策:“……言言。”
他按了按衣服中鼓起的一小包,小鸟如发声按钮般轻轻叫了一声。
『不出去!』
“不会骂你。”男人放缓了声音,“你先出来喝点水。”
小鸟悄悄从领口探出头。
真的假的?
谁知刚冒出个鸟脑袋,自己就被司景策逮出来放到桌上。
云端赶忙找服务员要了杯水,“哐当”一声,摆在言言跟前。
“喝几口。”司景策指着杯子说。
言言转身又想跑,男人一个手掌便将他困住了。
司景策耐着性子重复:“先喝水。”
珍珠鸟体型小,刚才吃了不少东西,又喝进去不少玫瑰清酒,现在已经撑得有点难受。
他将鸟嘴伸进去涮了涮,抬头便见众人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啵啵莓说:“要不然还是带去医院检查检查吧?清酒度数挺高,言言喝得又急,现在看着没反应,或许等会酒意就上来了。”
言言被吓得后退几步。
不要去医院!
容不得他拒绝,司景策已经强硬把他塞进遛鸟包。
“我查了一下,离这边最近的宠物医院过去也要半个小时。”
云端帮忙把东西收拾好,打了个车。
放下手机时,他突然凑近司景策的遛鸟包瞧着言言:“你还挺精,下次叫你主人把你关起来。”
言言抬头望向司景策告状:“啾啾啾啾!”
你看看他!!
司景策面无表情附和道:“不听话的小朋友就要关起来。”
言言:……QAQ
如啵啵莓所言,言言的酒意很快上来。
刚上车时小鸟还活泼地在遛鸟包里乱蹦乱跳,没多久便团成一团,在角落里摇摇晃晃。
抵达宠物医院,司景策从包里掏出小鸟,言言已经软成一滩鸟饼。
“言言?”司景策晃了晃小鸟,还提起他的翅膀再松开。
因为没有力气,言言根本支撑不起自己的翅膀,歪头盯着司景策嘿嘿傻笑。
『好多主人啊。』
完蛋,看人都看重影了。
夜晚的宠物医院还挺多小动物,前台的护士小姐姐迅速接诊,安排几人去了诊室。
与医生讲清楚事情原委,司景策便见坐在对面的医生眼神中带着谴责。
“以后吃饭的时候还是把小鸟关起来比较好。”他低着头迅速开药,“这么小的鸟他能懂什么,还不是需要主人多约束约束……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医生检查过一遍言言:“针头比鸟都还大……幸好送过来比较及时,喝点甘精泡水,排出酒精吧。”
司景策拧着的眉头略微放松。
没什么大事就好。
天色已晚,云端让啵啵莓先回酒店,自己和司景策一起留在这里,看着桌上的小鸟。
“我就说了吧,哥。”他心有余悸道:“你这小鸟鬼精鬼精的,还是看紧一点比较好。”
言言瘫在桌上,喝了点水,有气无力地喊:“啾叽……”
好、好难受……
司景策一声不吭给言言顺着羽毛,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小鸟喊难受的声音。
男人脸色又沉了几分。
今天都是他的错。
见司景策不说话,云端莫名感觉有点冷,打了个哆嗦:“你也别生气……医生说了,喝点药水就没事了。”
可言言吃得太撑,药水都喝得很慢。
司景策耐心地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给他喂药。
中途云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表情有些难看。
“哥。”他喊了一下司景策,“你刚刚看手机没啊。”
听见他这么说,司景策才打开手机,一堆消息涌现出来。
比较让人吃惊的是,络活喜居然发了长长一串道歉信过来。
[络活喜]:兄弟对不住,前几天是我口出狂言了。这段时间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毕竟是同一家直播公司的主播,闹太难看也不好,过几天你开播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刷几个深水鱼雷给你,再当众道歉。
司景策转头看向云端,云端忙解释道:“一个月说长不长,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进入年度之星评选大赛了。”
“这次对络活喜影响有些大,他有点着急,所以准备当众和你道歉,挽回一点路人缘。”
但是司景策一直没回消息,络活喜那边等不及,多方打听找到云端的联系方式,让他从旁劝和。
云端人缘好,是宝石TV的交际花,自然也收到其他人的消息。
“据说络活喜那边营销号已经铺设下去了,就等你直播结束,营销一波自己格局大,再推上热搜。”
“我知道了。”
司景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反手赏赐给络活喜一个拉黑。
云端:……
我哥牛逼。
“但是拉黑也影响不了他过几天给你打赏啊。”云端道:“不管你做什么反应,都是利他不利你。”
司景策看他一眼。
云端从里面读出了“就凭他”三个字……
……
盯着言言把药水喝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小鸟还是没什么力气,乖乖待在司景策手心中。
司景策拨弄拨弄他的尾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言言眼睛都没睁开。
『好热……』
是真的很热。
玫瑰清酒酸酸甜甜的,喝着像果汁。
刚喝下去时没什么大问题,渐渐地,自己就没了力气。
全身燥热得难受,头昏脑胀,腹部灼烧感蔓延,更是带着奇奇怪怪的感觉。
喝下难喝的药水后,这种感觉稍稍缓解,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可还是很难受,很热很热。
言言委屈地在司景策手里哼哼唧唧。
以后再也不偷喝其他东西了QAQ
司景策让医生给言言检查过一遍,“您看看他的身体会不会很烫?”
体温计量了一下,是正常的温度。
“按理来说酒也醒了。”医生拿着体温计思索道:“他这个样子……不太像是喝醉酒。”
司景策忙追问:“是有什么大问题吗?”
医生摇摇头:“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先带回家观察一天,如果白天还是这样有气无力,就再带过来检查检查。”
说完,他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小鸟已经没事了,回去可以安心睡一觉。”
听医生这么说,司景策只好妥帖地把言言放进包里,在医院门口与云端分开。
带言言回家,小鸟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钻进自己的窝里,倒头就睡,怎么喊也醒不过来。
司景策默寂片刻,伸出了手。
热的,有呼吸。
还活着。
心中一块大石头微微放下,司景策去洗了个澡,回来后又检查一遍言言的情况。
手刚伸出去,小鸟便无意识贴了过来,用腮红蹭蹭男人的指尖。
有点麻痒。
看起来真的没事了。
司景策无意识捻着指尖,上面还残留着言言的余温。
或许是紧绷一晚上的精神总算得到松懈,司景策反复看了几眼言言的情况,慢慢进入深睡眠。
躺在鸟窝里的小鸟却被晚上突如其来的暴雨给吵醒了。
气温骤降,狂风呼呼作响。
豆大的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像是有人在外面拿着东西敲击,闷闷沉沉。
小鸟翻来覆去。
好热,还是好热。
身体中的火越烧越旺,耳朵中能听见细小嗡鸣,扰得鸟无法安睡。
好想要冰块。
言言迷迷瞪瞪将头搁在鸟窝边缘,试图驱散热意。
还是不够。
他从鸟窝中蛄蛹出来,被绊了一下,滚到司景策旁边。
男人的身躯格外冰凉。
如行走在沙漠中的驴友,在最后一丝水耗尽之时遇上了绿洲。
言言撑着软绵绵的身子,爬上了男人的身体。
这种凉意并未给小鸟带来满足,浑身空落了一块,灼烧得理智即将耗尽。
呜……不舒服。
“啾啾叽……”
言言难受得眼里蓄满泪水,轻声叫着司景策。
好不舒服。
很想要主人抱抱。
但是司景策已经睡着了。
生了病的鸟连说话声都变得很小,根本没把男人叫醒。
言言烦躁地用鸟爪抓着司景策睡衣上的纽扣,时不时用嘴巴啃咬。
太难受了。
真的太难受了!
被蚂蚁啃咬般的痛感逐渐放大,言言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骨头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刺破血肉。
莫名的气息在体内流淌,他重重喘了几口气,在司景策身上拱来拱去,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自己好像变大了。
言言忙用手撑起身子……
手?!
他盯着自己的翅膀……不对,手微微发愣。
这是一双人类的手,纤细如玉,因为用力,关节处微微泛着红。五指不太灵活地伸开、收缩,抓住了被子。
言言很沉默。
他慢慢转头,看向了窗户。
上面映着模糊的影子。
被褥掩盖着少年赤.裸的白皙躯体,他跨坐在男人腰腹之间,睁着略显茫然的双眼。
言言:?
只不过一瞬间。
一道白光闪过,拱起的被子骤然落下,没过多久,被角奋力钻出一个小鸟脑袋来。
四周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窗外雨声,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珍珠鸟低头看了一眼,只看见自己的翅膀。
我的手呢?
言言呆滞。
言言震惊。
言言非常凌乱。
等等,我刚才是变成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