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区,王家别墅

柯忆将新买的花和首饰放在书桌上,接着又掏出手机打开某银行app。

-14，200 2024年6月12日14:45

-99 2024年6月12日14:11

……

本月支出15,343

收入5，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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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还要再省点。

柯忆抬手揉了揉眉心,俯身拉出书桌左边最后一格抽屉,将昨晚放进出的东西又拿出来。

“叩叩叩”

轻脆的敲门声将还在午间小憩的刘晓芃叫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哑着嗓子喊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咔嗒”一声,门又被关上。

刘晓芃转过头,等看清来人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于是赶忙下床迎了上去。

“妈,生日快乐。”柯忆递上一束康乃馨。

刘晓芃咧开嘴笑了,外面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将她衬得格外柔美动人。她接过花深深嗅了一口,又翻出来个大玻璃瓶将花养着,左看右看,还是将花放在了梳妆台上。

“小忆,谢谢你。”　她轻轻地抚上柯忆的脸,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这么多年,跟着我受苦了。”刘晓芃长叹一口气。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梳妆台前拉出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的盖子又关上,再打开盖子,按住盒子角落里一个隐秘的小凸起,盒子后面竟然弹出一个小暗格,但暗格里却只有几张照片,有些已经泛黄,刘晓芃拿出里面的照片,如捧着珍宝在手里轻轻抚摸。

柯忆好奇地走过去和刘晓芃一起欣赏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给柯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照片上的男人身着一身浅绿的军装,面容冷峻但眼睛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男人的上衣口袋上别着一支白色发夹,发夹上面的装饰是一朵小小的雏菊。

刘晓芃又把下一张照片露出来,将两张照片捧在手心。

第二张照片的背景是个大舞台,舞台上的女主角舞姿忧美,身段窈窕。聚光灯下的她伸开双臂,一条腿高高抬起,如优美的白天鹅翩翩起舞,而那天鹅公主的头上别着小小的白色发夹。

刘晓芃用指腹细细磨娑着照片,怀念的话在眼神中荡漾又落回心里。

“要是我的脚还能跳舞,我是不是就能再多看他几年.....都怪我……没注意脚下……”刘晓芃目光灼灼,眼神中充满爱意,她落在照片上男人脸上的目光饱含不舍与悲伤 。

柯忆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将哽咽的女人抱进怀中。

“妈,不是你的错。爸爸得了癌症,治不好,不是你的错。”

“我们尽力了,什么都卖了,不是你的错。”

“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别哭了,爸爸在天上看了要心疼的。”

听了这番话,刘晓芃从柯忆的怀中退出来,吸了吸鼻子,用手指刮去眼角的泪水,“小忆,妈对不起你。”

“你跟着我受苦了……妈对不起你……”刘晓芃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柯忆注意到暗格中还有照片,赶紧转移刘晓茂的注意力

“妈,照片还没看完呢,别哭了,我还没见过爸爸年轻时的照片呢。”柯忆细声安慰着,但刘晓芃一听这话却哭得更厉害了,眼泪连珠似的止不住。

“那个王八蛋!呜呜呜……你爸年轻时的照片就只剩那一张了……吭……”

“混帐东西!……他不让我想你爸……吭…….他个王八羔子不得好死……”

“断子绝孙的玩意儿!呜呜……你爸比他帅多了……”

“狗日的!呜呜呜……”

“你爸要是还在的话……呜呜……头一个把他毙了!……吭……”

“你爸真的很帅啊……呜呜呜……比那王八羔子强几百倍……”

“他就那么走了……呜呜呜……他那么帅……等我去找他的时候……就没我的位置了……吭……呜呜呜……”

柯忆耐心地哄着刘晓芃,一直等她把情绪发泄完。柯忆面上保持着平日里的清冷但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他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哭起来没完,还爱骂人.。但她,真的很爱爸爸,若不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她,她会过得更好。

柯忆攥了攥拳头,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变戏法似的在刘晓芃眼前摊开手掌,刘晓芃止住了哭声,眼睛亮亮地看着火手上的首饰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看到的却是一把熟悉的钥匙。她瞪大了那双漂亮的杏眼,难以置信地抬头与柯忆对视。

“这……这不是。”

“这是我们曾经的家。妈,这是老张给的,他让我祝你生日快乐。”

柯忆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接着他又从另一个手掌里变出一对天鹅状的耳环。“这是我要送的礼物.”

刘晓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这一刻如洪水般汹涌而至,整个屋子都被她的哭声填满 。柯忆头一次见自己的母亲哭成这样,像小孩走丢找不到父母一样。他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好容易才又哄好她。

“唉!小忆,你太懂事了,妈其实只想让你好好长大成人,但妈没用……你爸活着的时候他天天哄我,现在他走了,你又来哄我，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刘晓芃又拿出暗格中的另外两张照片,对着其中一张露出一丝苦笑。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一点儿都不好看,但抱着他的母亲那苍白的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容。

柯忆安慰地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目光投射到另一张照片上。

另一张照片上是两个小孩,一个小孩身着白色T恤，另一个小孩光着上身只穿一条五分短裤。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湛海的大海,那个光着上身的小孩被螃蟹夹住了脚哇哇大哭,而穿着白衣服的小孩坐在沙滩上拼命地笑。可尽管他在笑,也不忘用小铲子攻击那只螃蟹。

柯忆指了指那张照片,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刘晓芃看到那张照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五岁那年,我们一家人去海边旅游拍的,你应该忘了吧。”刘晓芃指了指那个光着上身的小孩,“这孩子是当地的原居民,当时他不知道怎么跑海里去了,你看到了直接就要冲过去救人,正义感爆棚呢。”

柯忆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你爸看你那不要命住海里冲的劲儿气得把你打了一顿,哈哈哈.....”

柯忆：……

“最后还是你爸把他救上来的,但你小时候还挺热情的。”刘晓芃捂嘴笑了笑。

柯忆:?

“你学电视里的人冲上去给那孩子做人工呼吸,哈哈哈……”

柯忆:???

“关键是那孩子其实还没完全晕过去,你过去人家以为你在亲他,哈哈哈……”

柯忆:???????

“那孩子当时躺地上一脸懵,他自己把水吐出来,你还以为是人工呼吸起作用了,噗!”

柯忆：……

刘晓芃捂着嘴笑了好半天,然后又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你知道那小孩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啥?”

柯忆的耳根比刻已经红透了,便扭过脸去不理她,而刘晓芃却依然自顾自地讲述。“他说要娶你当老婆,因为你亲他了,他还把你抱着不撒手说不要你走,要你陪他一辈子。”

“哈哈哈哈哈……”

“你爸那么高冷一人当时还笑出来了,你爸告诉那小孩你是男孩,那孩子还不信,说你长得那么漂亮不可能是男孩,哈哈哈……”

柯忆：……

“那孩子抱着你不撒手,你爸没办法,就说他衣服湿了脱下来晾干了再抱你,然后没想到那孩子刚脱完上衣,就有个螃蟹过来夹他脚,你当时笑得可开心了哈哈哈……”

刘晓芃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丝毫不在意柯忆此时脸红到脖子根的状态。

“小忆,你怎么不笑啊哈哈哈……你小时候多单纯哈哈哈 ……”

柯忆：……

“唉!可是那孩子可怜啊。”刘晓芃话锋一转,脸上又浮现出怜悯之色。

“他说他爸妈都不要他了,他只有奶奶了,然后我们就在那地方多待了段时间让你陪他玩。”

“可是……我也没想到他爸爸妈妈其实都在家,但……唉!那孩子差点儿就没命了,这还多亏了你。你爸在那件事之后就决定回家了,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想到那天……就觉得后怕,但他也担心那小孩,有几次还专门去找他。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孩子跟着他奶奶生活去了,生活还算安定，也就放心了。”

“唉!希望那孩子已经平安长大了。”

柯忆保持着沉默,其实除了刚开始那段,后面那件事他至今记忆犹新。发生了那种事的家庭中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好好长大,心理阴影会伴随那孩子的一生。

柯忆不自觉地又想到吴瀚缘，但很快又将他抛出脑海。真是疯了,怎么可能，都过去十多年了,就算是那孩子故意要找人也如同大海捞针,怎么可能会找到这儿来？他们只是众多旅客中普通的一家人,与那孩子也不过待了短短几天,谁会傻到抓住那百万分之一的机率满世界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小忆,你的脸怎么了?刚刚光顾着说话还没注意.”

刘晓芃的话将柯忆从沉思中拉目现实,他不自在地用手挡了挡侧脸。

“不小心撞门上了。”柯忆面无表情地说,不带情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刘晓芃心疼地用手抚上那块浅红的擦伤。

虽然柯忆已经去诊所看过了,但人家却调侃他细皮嫩肉太娇气,就算没发炎也不能几个小时就好彻底,最后也只能简单弄一下,没办法完全消掉。

“要是晚上那王八羔子看到了,又要……唉!"

柯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唉?遮起来不就好了嘛!”刘晓芃忽然叫出来,兴奋地在梳妆始上翻找东西。柯忆一脸疑感地看着刘晓芃在化妆品里面找着什么，下一秒,她就拿了个小瓶子和一块粉饼对着柯忆嘿嘿笑,柯忆心下一紧,顿感不妙。

柯忆看到那小瓶子上写着“遮瑕”两个字的时候,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来了。他缓慢地向后挪,试图挪出这个房间,然而刘晓芃却并不给他机会。

“你退那么远干嘛?过来啊，我老早就想试了,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多可爱,可惜你总是跑。”

柯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