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才驱车前往鹿燃的私宅。
今晚沈羡鱼去医学院上课,自己不给鹿燃暖床,就不要怪他趁虚而入。
长月秋分,凝霜透着丝丝凉意,月华如水,幽幽漾漾地飘浮着。
鹿燃的双层套房迎来某位不速之客。
而今天,他恰好不欢迎任何人,就连黏糊糊的沈羡鱼,都被他支走。
天边一声闷雷,瓢泼大雨顷刻间落下。
鹿燃站在窗前,豆大的雨点砸在他面前的玻璃上,炸成水花。
屋内灰暗,窗户玻璃映不出他的面色。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沾满阳台的盆栽,水珠挂在各色的多肉上,聚集多了便落下来,就像在流泪。
楼下,江阔踏水而行,无视少女撕心裂肺的求救。
一队“金环胡蜂”把女孩强行拖走,雨水蒙在她的脸上,她痛苦地呛了一口。
“救救我……”
女孩扑倒在地,死死抓住江阔的脚踝,眼中尚有微弱的眸光。
江阔垂眸,俯视少女的卑微,眼神轻蔑。
只是一瞬间,他清澈的眼眸,变成了阴森可怖的漆黑,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眯起黑眸,眸底掠过一道冷光,厌恶道,“还不赶紧带走!”
“是,江部长!”
一名胡蜂猛踹女孩的腹部。
女孩咬紧牙关,死活不松手。
另一名胡蜂只好给她注射一支肌肉松弛剂。
女孩无力地倒在水洼中,眼中的光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
你们该死!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江阔抬脚离开,耳边只有震耳的惊雷和大雨的噪声。
身影一半隐藏在雨幕,一半沉溺于黑夜。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就是新世界的全部真相。
为了活下来,为了爬到权力的顶峰,为了得到所爱之人,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以累累白骨为阶梯。
江阔拾级而上,停在鹿燃的家门,按铃。
鹿燃推开门,微微一怔。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全身被淋湿的男子,他可怜兮兮,楚楚可怜,像一只被人抛弃在雨中的小狗。
尽管男人的脸上带着雨水,无可挑剔的身姿仍让他仿佛是那皎洁静谧的月光,在夜幕中明亮。
鹿燃敛眸,退入月的暗面。
“你怎么来了?”鹿燃低声问。
江阔似笑非笑,“出来跑步,没想到下雨了。”
“还有三分钟停雨,你可以走了。”
鹿燃的身体挡在门口,双眸清幽、冰冷,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泊,让江阔一眼就沉溺其中。
“来你这换个衣服,不行吗?”
江阔把手撑在门框上,歪头看着鹿燃,嗓音低沉磁性,蕴含着危险的韵味,暗眸里满是无法掩饰的占有欲。
“可以吗?我的未婚夫。”
尾音上扬,夹杂着几分揶揄。
鹿燃犹豫了一下,想到对方借过房车给自己洗澡,便让开一个身位,把人放了进来,从里屋拿了一条宽大的浴巾给他披着。
【老婆真好。】
鹿燃身子一僵,触电似的收回手。
江阔把门关上,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情侣抱枕,眉头轻挑,眸子危险地眯起。
鹿燃的眼皮跳了跳,莫名后背发凉,仿佛被野兽锁定。
江阔站在沙发旁擦头,再简单擦擦身上的水,斜眼扫了一圈客厅的情侣用品。
这些成双成对的小物件,一看就是那个男人的杰作。
【沈羡鱼的审美真烂!】
鹿燃:……
江阔走向浴室,湿润的黑色衬衫和长裤紧贴着皮肤,宽肩窄臀,肌肉线条流利,充满荷尔蒙与性张力。
鹿燃视若无睹,抱着一件浴衣站在旁边,“洗完先穿这件。”
“嗯。”江阔动作缓慢地脱衣服。
怎么跟虞秘书设想的不一样?
是鹿燃的定力太好,还是他没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