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一会,云书染相当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步辇,要是眼神能够射出利箭,她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步辇走得很稳,她的心情却是七上八下的。
男主这是怎么了?最近对她的关心,简直诡异到极点。
云书染回到冷宫,还在寻思着她哪点得到了男主的关注?
回忆起原身之前,男主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连打入冷宫都是下人通报到原身之前的宫殿,直接将原身扔进冷宫。
关键她穿来就见了男主两次面,一次是月夕节宴会里,但是男主全程没有留意到她,第二次就是她迷路了,只有迷路那次男主看见了她。
不知道是想得太多,还是头上的飞云髻太重,压得她头晕脑胀的。
她仰面躺在床榻上,还是在冷宫里待着舒坦、安全。
云书染陷入困意迷糊的状态,感觉有人在动她的发髻。
她睁开双眸,祈泊笙昳丽绝艳的脸庞离得她较近,那只如美玉雕琢的手正在为她解下发髻。
“姐姐…”
“嗯。”
不知为何,云书染感觉他清澈的嗓音变得沉了许多。
“我有些怕。”她思量几秒后,袒露心声。
她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对于古代的各种酷刑,她是真怕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人陷害了。
祈泊笙对上她怯生生的双眸,微微红着像小兔一般惹人怜爱。
“怕什么?”
“怕会死得太惨烈。”云书染就怕那种死之前各种酷刑用一遍,干脆利索的死去她还能勉强接受。
“得宠不好吗?”祈泊笙将她的乌发散开,将取下来的发钗、发簪放在一旁。
云书染摇头:“我不想得宠,只想和姐姐待在一块。”
她起身直接抱住美人邻居的腰,正要枕在他的腿上,有一瞬间感受到他的身体僵住,男人的大手提前托住她的侧脸。
云书染只以为他不喜欢这么亲密的举动,往外边挪了一点,还是躺在他的腿上,只不过是膝盖往上的部分。
她轻叹一声,感觉前途渺茫。
祈泊笙深深喘息,枕在腿上的娇香软玉丝毫不知道她在做着多么危险的动作。
他垂目而望,女子的乌发散开在他的腿上,貌美柔和的侧脸雪白娇嫩,衣襟被她的动作扯开,纤长的玉颈下那抹雪白若隐若现,激惹得男人几乎要血脉偾张。
云书染撒娇似的枕在他的腿上,说着心里话。
而祈泊笙似在隐忍着什么,她那时不时一张一合的诱人唇瓣,红润得想狠狠品尝一番。
她说了好一会话,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她想转过身问问,是不是觉得她太烦、话太密了?
由于头发太长,翻过身的时候直接撞进他的怀里,刚想说抱歉,美人邻居突然起身。
他手背的青筋不知为何暴起,控制着力度将她放入床榻。
“夜深了,有话明日再叙。”
云书染听见他的声音极哑,奇怪地问:“姐姐可是受寒了?今夜的声音似乎哑了些。”
“不碍事。”
他留下这句话便阔步离去。
云书染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轻叹,以后得注意一点,美人邻居显然不太喜欢别人碰他。
冷隽对云书染的不一般,这个消息迅速在宫里、宫外蔓延,元宵节一个晚上的时间,传得人尽皆知。
主要云妃是被打入冷宫的弃妃,将军府犯下的还是谋叛罪,再者,皇上从不近女色,好不容易出来一个“绯闻”,那位妃嫔的处境还那么的叫人唏嘘。
这一夜有许多妃嫔和朝臣睡不着,都在想为什么得到皇上关注的不是她们,而是无人问津的云妃。
而那些朝臣则在怪自家送进宫里当妃嫔的女儿、孙女,不争气,还比不过一个被抄家的弃妃,谁能不气?
攀柳儿夜里还在生闷气,气不过,不管夜已深跑去找冷隽。
养心殿里,冷隽还在批着奏折,旁边的陈公公担忧的脸都皱一块了。
“放本宫进去!隽哥哥,我知道你还没有歇下。”
殿外传来攀柳儿的喊声,冷隽抬手揉着眉头,俊美的脸庞神情不悦。
许是她的大喊大叫惹烦了他。
“放她进来。”他冷着声,话音落下时仿佛夹带着冰霜。
“是,皇上。”陈公公连忙应道,飞快叫人将柳贵妃请进来。
“隽哥哥…”
冷隽阖着双眼蹙紧眉:“攀柳儿,你早该改口了。”成何体统!
“隽哥哥…皇上,臣妾夜里睡不着,想问皇上一些事。”
不用她开口,冷隽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皇上,您对云妃是不是上心了?”攀柳儿眼里悬着泪,生怕他说是。
冷隽缓缓睁眼:“攀柳儿,念在儿时情谊,朕次次放纵你,休要再得寸进尺。”
攀柳儿猜不透他,她自小就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皇上,您再试试与臣妾两情相悦。”她仍旧不肯死心。
冷隽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他的语气惆怅:“若是当初知晓会像如今这般,我定不会理你。”
攀柳儿愣住:“隽哥哥…”
连儿时唯一没变的攀柳儿,也逐渐变得格外陌生,冷隽缓缓阖眼,烛光在他深邃的五官落下明与暗的光影,显得阴郁冷冽。
攀柳儿不敢再乱说了,知道他已经相当烦她,依依不舍地从养心殿离去。
陈公公在一旁直叹息,皇上和柳贵妃本来就沾亲带故,皇上又一直当柳贵妃是亲妹妹,哪曾想柳贵妃不这么想,寻死觅活也要进宫当妃嫔,回忆起当时,柳贵妃在府里上吊,只差一口气便要香魂消散,以此来逼皇上放她入宫。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