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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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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胜一中离公安局有一截距离,柯景尧等人开了车过来。

来之前已经提前联系过这边的老师,因此有人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来接他们的是位女老师,姓余,看着四十出头的年纪,戴着眼镜,和成亚夏记忆里的老师形象很一致。

知晓他们今天过来是因为案件调查需要问一些问题,余老师一边领着人往学校里走,一边还是忍不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赞同地开口:“我也不是不理解你们的工作,但是毕竟是在学校里,现在的孩子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了,你们这样...”

也许是顾忌到他们的身份,她话没说破,“或许能不能等学生放学回家你们再问呢?正好家长在,心里也放心,而且这样问话的效率说不定能高些,毕竟有大人在跟前,他戒备心不会那么重...”

姚轩一句话就挡住了她接下来喋喋不休的劝阻。

“因为案件涉及到家长了,所以我们才特意来学校问的。”

余老师瞬间闭嘴,不再劝了。

“之前我不太了解情况,不好意思。”

知道她确实是为学生着想,几人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想的他们也想到了,所以今天特意没穿警服,而是穿了常服来的。

余老师带着一行人上了楼,直到在门口牌子上标的初一(六)班的门前停下。

此时正是课间操时间,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余老师拿手敲了敲教室门,班里才安静下来。

她对着教室后排的一个男生道:“罗子栎,你出来一下。”

成亚夏伸头进去瞧,见一个半大个子的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明所以地往外走,旁边同学都是一脸想看好戏又不敢看的样子。

她心中了然,看来余老师平时树立的威严还可以,这群小孩们还是有点怕她的。

罗子栎出来才瞧见不止余老师,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他低下头声音不高地问了句:“余老师,怎么了?”

余老师没解释,只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罗子栎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有些拘谨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景胜一中学生比较多,光是初一就有十几个班,整座教学楼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空教室,因此余老师只能带着他们往办公室走。

好在下节课同办公室的老师都有课,因此和他们说了一声,其他几个老师便提前几分钟离开了。

罗子栎看着她这副阵仗,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心里很是惴惴不安。

他张了张口,“余老师,我...”

“这几位是景胜区公安局的警察,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你别害怕,如实回答就行了。”余老师打断他的话,给他介绍,介绍完不忘安抚一句。

罗子栎哪里接触过警察,闻言脸瞬间就有点白了,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余老师,我我我我...”

姚轩板着一张脸道:“问你几句话,别害怕。”

罗子栎:更害怕了...

余老师又花费了几分钟才和他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然后她抬头,对着几人道:“你们问话我可以在场的对吧?”

她了解一点,对未成年人进行问话,按理说是得有监护人在场的。

柯景尧点了点头,“可以。”

听见余老师可以在场,罗子栎明显放松了些,他坐在凳子上,听话地等着几位警察问话。

柯景尧看向罗子栎。

男生脸上写满了局促不安,显然之前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罗子栎那天去罗玉兰家里的时候正好是休息的最后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学校,因此他应当是还不知道罗玉兰去世的事情的。

柯景尧开门见山地问了那天的事情。

“罗子栎,你还记得上周日你爷爷生病的事情吗?”

罗子栎点头,小声回答:“记得。”

柯景尧:“可不可以和我们具体说说你爷爷那天生病的事情。”

罗子栎想了想似在回忆,“那天我爷爷早上起来就说不舒服,好像是说头难受,奶奶让他量了血压,让我在旁边听着,但是血压计报的是正常的...”

他好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脸上突然染上几分着急,问道:“警察叔叔你们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是不是我爷爷出什么事了?我爷爷他——”

这孩子还挺孝顺的,姚轩喜欢这种孝顺懂事的小孩,见他着急立刻安抚,“没有,你爷爷没事儿,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罗子栎似乎对他有些不相信,抬头看向余老师。

余老师拍了拍他的肩,也道:“你放心真没事,你又不是准备中考的初三生,就算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儿老师们也不会瞒你的,放心。”

罗子栎被她说服,重新接着刚才的事情讲,“血压计显示没啥问题,但爷爷一直说头难受,奶奶说要不去医院看看,爷爷却说不去,就那么难受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准备上学的时候,爷爷好像就不怎么难受了。”

柯景尧顺着他说的继续问:“所以你爷爷奶奶那天一直在家?”

罗子栎:“奶奶中午吃完饭后出去了一会儿,就去隔壁的罗奶奶家,后来爷爷实在难受得不行,让我给叫回来了,之后就没再出去过。”

柯景尧把装在身上的袋子拿出来,指着袋子里的药瓶问他:“这种瓶子你见过吗?”

罗子栎明显迟疑了一瞬,然后才诚实地点了点头,“见过。”

柯景尧:“在哪里见过?”

罗子栎道:“我上次回去休息的时候,见弟弟手里拿着这个瓶子玩,后来爷爷跟我说这瓶子里是过期的药,怕弟弟瞎吃,让我扔了,我就扔了。”

一旁的姚轩着急问:“你扔哪儿了?”

“就扔楼下的垃圾桶了。”罗子栎答完才迟疑地问道,“警察叔叔我能不能问问这个药是什么药?”

柯景尧没瞒着他,直接说了,“治疗心脏病的,关键时刻能救命。”

罗子栎“啊”了一声,然后道:“这么厉害的药啊。”

毕竟年纪不大,他根本没意识到他们问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柯景尧又简单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问得差不多了之后,几人准备离开。

刚出了教学楼后,姚轩就忍不住道:“看这小孩儿不像说谎的样子,本来以为罗东根是指使这个已经懂事了的大孙子办的事儿,现在看来他是让自己的小孙子替自己偷的药,这罗东根真不是个东西,也不怕折了小孩子的寿!”

柯景尧脸色也瞧着比刚才冷了些,“去富华小区。”

富华小区是罗东根的儿子儿媳现在住的地方,罗家村拆迁后,两口子为了工作方便索性在单位那边也买了套小居室,平时偶尔也回来这边,但大多数时候是在那边的。

姚轩“嗳”了一声,拿着车钥匙赶紧去开车了。

他们到富华小区时还没到中午,估摸着两口子还没下班,几人便先在车里等了会儿。

等的过程中,姚轩给常浩打了个电话,了解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常浩给几人汇报着情况,“罗东根昨晚上没啥可疑的地方,但今天早上到现在已经出家门三四趟了,出来以后眼睛就满小区四处乱瞅,看样子是在找东西呢,不过他还没翻垃圾桶,但我估计也快了,再有两天一定能拿下他!”

常浩语气隐约可见兴奋。

姚轩听着都逗乐了,挂了电话后和几人聊,“和我当初一样,盯梢还这么可乐的,还是年轻还是经验少了,让再多盯几次孩子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成亚夏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警察们蹲点盯梢,因此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好奇道:“你们经常需要盯梢么?”

姚轩替她解释,“倒也没有特别经常,主要是特别累,碰上手生的犯罪分子还好说,基本盯个十几二十个小时就能发现异常,但那种惯犯,有时候你是真拿他没辙,跟熬鹰似的,几天下来人都得瘦一大圈。”

成亚夏可以脑补出那副场景来,露出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那我许愿我还是不要遇上这种了。”

姚轩被她逗笑,“咱们小鸭看来是吃不了苦的类型啊,放心吧,真需要盯的时候那也是我们男人的事儿,咱队里男警这么多,怎么也能轮开了。”

成亚夏放心地拍了拍胸脯,一副丝毫不和他客气的模样,“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姚轩又被逗笑,连柯景尧都忍不住莞尔。

几人又等了好一阵,终于等到罗东根的儿媳妇崔雅琴出现了。

她手里拉着个小男孩上了楼,柯景尧等人迅速跟上。

到了二十层,崔雅琴应该是刚开门进去,门还未关,柯景尧敲了敲开着的防盗门,然后有人从里边出来。

崔雅琴看着几人的生面孔,有些警惕地问:“你们找谁?有事吗?”

柯景尧刚亮了自己的警官证,里面小孩光着脚蹬噔蹬地跑了出来。

同一时间,成亚夏脑海里再次“叮”地一声弹出新提示。

触发人物:罗子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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