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朝抱着衣服到了试衣间所在的走廊,两边都是试衣间,用棉麻门帘遮住里面。
他低声唤道:“段星止?”
前方一间试衣间的门帘被拉开,段星止的脑袋探了出来,白金色长发随他的动作顺着肩膀垂落。他望着白雪朝,明明脸上没有表情,却莫名觉得乖巧,像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金毛。
白雪朝走进试衣间,看见段星止身上穿着的还是先前的衣服,问他:“你没换衣服?”
“我在等你。”段星止回答。
白雪朝在这一刻竟然理解了段星止的脑回路,因为他之前跟段星止说的是“去试衣间等我”,所以这家伙就真的只是等他了。
怎么就干等着,倒是把衣服换了啊??
小6忍不住捧着代码红心道:“哇,段星止好呆哦,好可爱!我再也不怪他把原定的反派宰了,毕竟一只小呆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把挡路的人清理掉而已!”
白雪朝:“……”
6,还得是你。
他已经学会无视小6的恋爱脑发言了。
“换衣服吧。”白雪朝把怀里的衣服全放在试衣间的椅子上,讲了一下要穿哪件,然后退出去等段星止。
等段星止换好衣服拉开门帘,白雪朝再进去帮他把配饰戴好,用手机拍下照片。
两套衣服都试完后,白雪朝拿着手机给段星止看照片,问道:“你喜欢哪一套?或者都不喜欢?”
段星止看完两张照片说:“都行。”
这真是让人做选择时最不想听到的回答了。但以白雪朝对段星止的了解,对方是真的觉得都行、无所谓,穿哪一套都可以。
换作以往这种时候,白雪朝就直接帮段星止做决定了,不过这次白雪朝却说:“不行,你要自己选。”
请段星止学会独立做决定!
“那就这个吧。”段星止随手指着第一张照片,立领荷叶袖衬衫搭配黑马甲,外面是哥特风斗篷,有种黑暗又华贵的感觉。据说曾经流行的哥特式文学,便会以吸血鬼作为标志性元素。
小6在白雪朝脑袋里小声嘤嘤:“虽然段星止扮成吸血鬼是很帅啦,但人家还是更喜欢他穿军Lo呜呜呜,为什么不选军Lo!”
此时段星止身上正穿着那套小6念念不忘的军Lo,蓬松柔软的毛领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摸了下毛领,说:“这个有点热。”
阴差阳错,正好回答了小6的问题。
白雪朝和小6:“……”
嗯,确实是很正当的理由呢。
给段星止选好明天万圣月活动穿的衣服后,段星止换回了自己先前的衣服。白雪朝把不要的军Lo还给在试衣间门口收拾客人试过的衣服的店员小姐姐,让段星止在旁边坐一会,他去给自己选衣服。
试衣间外已经看不见主角团三人的身影,空气中诱捕素的味道也差不多消散了,估计是买完衣服离开有一会儿了。
白雪朝观察了一会其他客人的选择,走到了汉服区。
近些年汉服文化复兴,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穿汉服出去玩,此时正在汉服区选衣服的顾客真不少。
白雪朝一边走,一边听小6在他脑袋里叽叽喳喳推荐:“哇,这个飞鱼服好看!穿这个吧,宿主你绝对是乐园里最靓的崽!哇,这个蟒袍好华丽呀,刺绣好好看,选这个嘛!”
“选这个。”白雪朝走到一个挂着圆领袍的衣架前。
这一排挂着的汉服全是各种颜色的圆领袍,可能是店里的大众基础款,形制和布料都是一样的,全部都是唐制,袖子是方便活动的窄袖,布料上织有暗纹提花。
白雪朝选了一件红色的,配好革带,又去旁边拿起一套白色暗纹提花交领中衣和中裤,也是店内的大众基础款。
小6不禁劝道:“宿主不打算换一套嘛?这个有点太大众了,已经跟好多人撞衫啦。”
宿主的美貌不能被人群埋没!
几乎小6话音刚落,他们便瞧见一对情侣路过。
这家四坑店的衣服不止是卖,还可以租,而且提供妆造服务。这对情侣可能是今天去海上乐园玩完回来的,男生穿着红色圆领袍,女生穿着红色襦裙配大袖衫和披帛,两人妆容惨白,腮红不要命地打,还有血迹,活脱脱一对鬼夫妻。
鬼新郎看到白雪朝手里拿着跟他身上款式一模一样的红色圆领袍,经过他时比了个大拇指:“兄弟,有眼光!”
这人刚说完,迎面又走来一个穿着同款红色圆领袍的男生,也是情侣两个人,正在跟旁边的店员预约明天的鬼新娘和鬼新郎妆造。
白雪朝非常满意,对小6说:“看到了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小6:“啊?”
白雪朝拿着衣服往试衣间走:“我要撞衫,撞得越厉害越好,这样等我去抢异能源晶,认出我的可能性才小。”
小6代码震惊:“你要去抢异能源晶啊?”
“嗯,不是要使手段拿吗。”白雪朝淡定回答,“抢也是手段的一种,而且很方便,不是吗?”
小6只是有些担忧:“宿主,你的异能等级到6级了吗?男主可以无效化啊。”
“小6,我发现你对我可能有点误解,身体不好,不代表异能等级也低。”白雪朝轻描淡写道,“我6岁就觉醒异能了,现在是8级,异力值离9级也没差太多了。”
小6:震惊.jpg
原来我捡到大佬了!用力抱紧大腿!
白雪朝的设定里没有写异能和等级,又天生病弱,加上按照原剧情,白雪朝病死后接替他的反派角色异能等级是5级,主打一个跟漫画男主成为宿敌一起成长,所以小6对白雪朝有些先入为主了,以为他等级也不高,在男主的无效化范围内。
理论上,异能者等级共有10级,但现在天花板战力也就是9级而已。
因为异能者升级需要吃很多变异种,而且等级越高越好,但现在高等级变异种并不多,还极难对付,所以异能者都升级缓慢。
按照作者白咕子的设定,目前9级异能者只有四人,其中一人还是段星止,不可能对白雪朝出手。
也就是说,以白雪朝8级的异能等级,除非他运气不好遇到了9级异能者阻碍他,那才会悬了,否则想做什么还是比较稳的。
不过且不提那几个9级异能者现在都不可能出现在D市,就算真出现了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段星止呢。
小6:这把稳了,我仿佛看到工资在对我招手!
白雪朝去试衣间试穿圆领袍,他选择的码数正好,没有问题。
他带着段星止去给两套衣服结账,店员小姐姐从仓库找了没拆包装的新衣服帮他装好,放进一个大手提袋里。
买完衣服后,他们回了酒店,白雪朝洗漱一下就休息了。
*
翌日午后,鲲鹏海上浮岛乐园。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因此白雪朝和段星止是在酒店吃完午饭才过去的。他们没有换上万圣月活动的装扮,还是穿着平常的衣服,昨日购买的两套衣物还装在手提袋里,被段星止拎上了车。
车子停在海上乐园的大门附近时,乔展鹏的助理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
助理对他们表达了欢迎,伸手想要接过段星止手里装着衣服的手提袋帮忙拎着,但段星止没给,他便没再坚持接过,微笑着在前面带路。
助理带着他们往专属通道走,白雪朝与段星止并肩跟在助理后面。
他们没有带助手,毕竟无论是脑力还是武力都在这里了,没必要再带人。
时间虽然已是午后,但乐园大门前还有一些排队入园的游客,他们几乎都做了参加万圣月活动的装扮,排队时有说有笑,还会合照。
而与这群游客格格不入的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们身前举着大大的寻人启事,神情憔悴,就站在游客们的不远处。不过他们是在排队的队伍之外,也没有挡住谁的路,像是两杆沉默的路标。
白雪朝注意到那对夫妻,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闻言,助理顺着白雪朝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那对老年夫妻后脸上露出一副已经习惯了的神情,语气有些悲悯:“他们的女儿在乐园游玩后跟朋友乘船离开,结果两个人一起失踪了。警方调查过说人不是在乐园里面失踪的,与我们无关,但他们还是每天过来找。据说他们是老年得女,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有出息不说,还特别孝顺。老板看他们实在可怜,就没赶他们走。”
“这样啊,是挺可怜的。”白雪朝神情平淡,说完便没有再注意那对夫妻。
实际上,白雪朝的手在大衣口袋里指纹解锁了手机,趁着助理在前方带路没看他们,给组织的情报部门发去一条信息。
[查,从海上乐园离开后失踪的人有多少。]
助理带他们走过专属通道。
海上乐园为万圣月活动换了新装扮,为了契合这次“鬼门大开”的主题,装饰物品使用的都是中式恐怖的元素,整个乐园大变样。
建筑的门上贴着红色双喜字,门口和路边都放着纸扎人,路灯全部挂上了红色灯笼,绿化带的草丛和花丛中露出白骨,树枝上挂着诡异的红绸,垃圾桶上摆着红色绣花鞋……
就连通道外乘载游客的电动马车,都被装扮成了花轿的模样。
助理带着白雪朝和段星止坐上了花轿外观的电动马车,前往海上乐园陆地园区的中心,那里有一栋修建成海底宫殿般的建筑,一楼对游客开放,可以随便进出拍照,二楼视情况开放,三楼是乔展鹏的办公室。
这座宫殿也做了活动装扮。门口巨大的珍珠贝路灯上缠满了红线,挂着一只骷髅手。
一进去就更厉害了,墙边站着好几个纸人,地上还有纸钱。
游客们有打扮成东方鬼怪的,也有打扮成西方鬼怪的,僵尸和丧尸站在纸扎人前比心,左边是虾兵蟹将,右边是女巫和恶魔。游客们言笑晏晏,热热闹闹,空气中溢满快乐的气息。
助理带白雪朝和段星止从旁边的员工通道上楼,游客们嬉戏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来到了三楼。
乔展鹏正等在办公室门口,估计是为了配合万圣月活动,他穿着黑色中式长衫,外面是一件红色马褂。
见到他们,乔展鹏露出礼貌性的笑容。
白雪朝和段星止与他握手后,三人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助理则是离开了。
这次的商谈并不顺利,毕竟是黑暗组织违约在先。
乔展鹏拿出当初签订的合约,态度软中有硬,他先用夸奖的话把组织捧上了高处,又说组织怎么会言而无信,接着再三表示他年纪大了不经折腾,不想再参与交易线,哪怕组织愿意减少他每年上交的金额。
他的态度有点出乎白雪朝意料,比白雪朝想象的要更强硬一些,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底气这么坚决。
在第二轮商谈僵持住后,白雪朝说:“给你时间再考虑一下。”
“白先生,我已经很认真地考虑过了。”乔展鹏语气软化了许多,有些诉苦的意味,“自从我家小景上了初中,我就有退下来的心思。我年纪大了,还是个无异能者,这些年为组织走货我还受过伤。我家小景年纪还小,他妈妈死得早,总不能让他连爸爸也没有了吧?”
这么一听,黑暗组织是挺不做人的,像逼着退休老员工再上岗一样。
段星止坐着没有说话,脸上连表情都没有。
白雪朝单手撑着腮,红梅般的红色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在找什么,总之看起来没怎么听。
乔展鹏脱下自己的红马褂,一边解长衫的扣子一边说:“白先生,您看我以前走货时被异能者烧出的疤,我当时差点一条命就没了啊!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解开长衫,能看到他胸前的皮肤全都被烧得不成样子,留下了狰狞可怖的疤痕。
白雪朝的视线却落在乔展鹏的锁骨间。
之前长衫的领子严严实实地挡着,现在倒是能看见了,乔展鹏的脖子上戴了一枚玉佛,是上好的翡翠料子,水头很足,晶莹剔透。
白雪朝忽然说:“乔老板,你的翡翠不错。”
没想到卖惨半天就换来这么一句话,乔展鹏都愣了一下,随后讪笑道:“朋友送的,白先生喜欢?”
他作势想将脖子上戴着的玉佛摘下来,仿佛只要白雪朝说喜欢,他就会送似的。
“不喜欢。”白雪朝道。
没记错的话,去年江云逸赌石开出来两块翡翠,不巧,两块他都看过,而且发现其中一块似乎现在就在乔展鹏的脖子上戴着。
他刚才就在找,办公室里会不会有跟乔展鹏背后之人有关的物品,结果还真找到了。
原来如此。
如果是江云逸的话,乔展鹏的态度就不奇怪了,应该是有江云逸背后指使。
先前江云逸因为任务被截胡不满,不想让他过来的主要原因他现在也知道了。
是怕他发现吧?
这时,白雪朝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他收到了情报部门发来的资料。因为他之前特意调成了静音,所以没有声音。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抬起眼眸望向对面因为他说不喜欢,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乔展鹏,缓缓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跟着江云逸是为了什么。”
白雪朝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乔展鹏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黑暗组织的老首领年纪越大越爱猜疑,这使他成为了一个矛盾集合体。
他愿意放权给组织的四位干部,却不愿意看到他们权势太大只手遮天,干部们互相牵制才是他想看到的;他允许干部们管理掌握组织所有的附属企业或小组织,却不允许那些附属投靠忠诚于某一个干部,说白了,就是拉帮结派。
如果老首领知道乔展鹏投靠了江云逸,应该不会对江云逸怎么样,但绝对会更加提防江云逸,减弱他手中的势力。
至于乔展鹏,老首领或许会为了利益只是惩罚一番,暂时留他一条命,但迟早会在日渐增多的猜疑下发布杀死他的命令,尤其是找到可以接替他位置的人后,他会立刻被杀。
乔展鹏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变了脸色。
他的儿子乔景哪怕使用异能源晶,也不可能一下子飙升到9级,而段星止是组织公认的最强战力,9级异能者。
不妥协就死定了,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给你时间再考虑一下,这是我说的第二遍。”白雪朝弯眸对乔展鹏笑了一下,笑容堪称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乔展鹏背后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我不会说第三遍,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揣进大衣口袋,说:“我去下卫生间。”
段星止下意识起身想跟着,被白雪朝睨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乖乖坐了回去,坐姿端正。
“你留下来陪乔老板吧,我很快回来。”白雪朝对段星止说完,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展鹏,“我希望乔老板能独立思考,好好地考虑一下,不要让我们为难。”
乔展鹏听懂了白雪朝话里的暗示。
独立思考,不要想着跟江云逸汇报这件事,听从江云逸的指示。
乔展鹏连连点头:“好、好……”
白雪朝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做戏还是要做足的,他朝着三楼尽头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打算随便洗个手。
小6忽然开口:“宿主,漫画更新啦!”
几乎在它说话的同时,楼梯跑上来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年纪大约十五岁,皱着眉头,神情暴躁,隐约能从领口看见,他颈侧有一竖排奇怪文字的蓝色纹身。
是乔展鹏的儿子乔景,看他神情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随着乔景踏上三楼,极具刺激性的、炒辣椒的味道疯狂扩散开,在走廊弥漫。但他心情不好,似乎并不打算控制。
白雪朝被这股辣味呛得开始咳嗽。
乔景见到白雪朝,先是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脸上的暴躁一扫而空,笑容明媚地走上前:“是白雪朝哥哥吗?我仰慕你很久了。”
白雪朝根本没法跟他讲话,一呼吸到辣味就咳嗽。
“哥哥你不舒服吗?”乔景走到了白雪朝的身边,关切地问。
靠近白雪朝后,乔景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伴随着霜雪般的凉意。
这是白雪朝的诱捕素味道,雪中梅。
当然,这只是文艺一些的称呼,白雪朝有时候称它为雪水梅花茶,或者梅花味冰棍儿。
白雪朝今天出门特意没吃X8药片,但他有刻意收敛,所以味道比较淡。
“我听说你病得很厉害,住了很久的院。”乔景盯着白雪朝舔了舔嘴唇,唇间隐隐露出变得尖锐的犬齿,他抬起手,似乎是想帮白雪朝拍拍后背。
白雪朝把他的手挡回去,咳嗽着勉强道:“把你的咳咳咳……辣椒味,收回去。”
“怪我怪我,我没想到是因为我。”乔景收敛了一些身上的味道,空气没有那么呛人了,白雪朝慢慢不咳嗽了。
乔景笑吟吟看着白雪朝,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吞咽的动作在近距离看着有些明显,小6都觉得不对劲了:“乔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还对你流口水?他的设定里没有这个癖好啊?是系统运行时随机填补的细节设定吗?”
白雪朝也注意到了,看了他一眼。
乔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却还是又咽了一下,看似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哥哥,我没忍住。”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白雪朝,像是两个黑洞,要把白雪朝吸进去。
他说:“因为我真的太想吃你了。”
小6尖叫:“妈呀宿主!他是变态!是会吃人的那种异能者!啊啊啊好恶心啊!”
乔景向白雪朝凑得更近一些,看着白雪朝没有表情的脸,笑嘻嘻说道:“哥哥给我吃一口怎么样?我好想知道把你吃——”
他话还未说完,口鼻被骤然出现的水裹住。
乔景下意识开始挣扎,抬手去拨堵住了他呼吸的水,却毫无作用。水流不住地往他的鼻腔和口腔里灌,他大张着嘴巴试图呼吸,喉咙里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
就在乔景的脸越来越红,红到快要发紫,即将窒息的时候,水哗啦一下全部流到了地面。
乔景身子一软,狼狈地跪在了地上,手臂撑着地面咳嗽,一边咳一边呕水。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白雪朝神情淡漠地从伏在地面仍在咳嗽的乔景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话,“想吃我?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