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旸拒绝了竺?烈的提议,可不代表竺?烈能做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太阳不愿意接受是他的事情,而他,竺?烈,乐意给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说什么?!”每周例行会议上,公司董事会成员之一的秦鹰猛地站起身子一掌拍向桌面。
“我看竺总是疯了吧!”当着所有人的面,秦鹰仗着自己在公司二十多年的元老身份,公然挑衅道。
“啊?我没听清,秦董说什么,您疯了?哦,早上出门前吃过药了吗?石秘书,麻烦联系秦董的家庭医生立即再准备一盒药送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竺?烈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吩咐着石屹乾。
“你……不要以为年纪轻就可以口出狂言!”秦鹰沉着脸,气势汹汹地说道。
“怎么就口出狂言了,我这是在关心秦董的健康问题啊。”竺?烈有意跟他作对,似笑非笑地说着。
“砰”的一声,秦鹰又是一拳砸向桌面。
“哟,秦董,您这症状怕不是狂躁症吧?要是控制不住,您要不今天就先回去歇着,别影响其他人开会,怪吓人的。”竺?烈继续在火上浇油。
在旁边做着会议记录工作的石屹乾全程憋着笑,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竺总,请您不要转移话题。”
秦鹰位置的左手边,另一个老股东钱安淮淡淡开口道:“您贸然提出要给K.W.H研究所投资,我认为不妥。”
来了个难搞的。
竺?烈睨了他一眼,收起刚才跟秦鹰对话时的玩世不恭。
“钱董请说,我洗耳恭听。”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竺?烈眯起眼一副等待指教的模样。
“我想不用多说竺总也知道,天睿是以传统行业发家的企业,医药科技类从来就不是我们熟悉的赛道,您突然做出转型的决定,会动摇股东层面对于我们公司业绩的信心。另外您所说的项目,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吧,针对Alpha和Omega之间标记的清除实验,我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实验有什么变现能力。恕我直言,我不理解他的投资价值在哪里。”和秦鹰的急脾气不同,钱安淮说话有条不紊,逻辑非常缜密。
竺?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秦鹰憋不住,先插话了。
“就是,本来我们就是Alpha,为什么要去支持这种对自己权利不利的实验?Omega生来就是应该被Alpha支配的,只有Alpha挑选Omega的份,没有他们反抗的权利!”秦鹰作为Alpha党羽的激进派,激动地说道。
竺?烈沉默了,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跟这头猪一起开会。
“我来回答一下钱董的问题吧。”无视旁边的“猪董”,竺?烈淡然地将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
“石秘书,麻烦把宣传资料发给各位董事长。”
他一声令下,石屹乾将昨天加班加点做的宣传图册放置到了每位董事面前。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实验,相信我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方才钱董提出这个项目和天睿的行业赛道不符,这确实是我在为天睿的转型做积极的准备,我相信各位也看到去年财报上的疲软。至于投资这个项目的价值,那可不仅仅是您肉眼所看到的回报。”竺?烈慢条斯理地说着。
“那就是没有回报呗?你是想让我们看着你烧钱吗?!”秦鹰第一时间跳了起来。
“呵。”竺?烈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含糊的“傻逼”两个字。
“天睿在业界的名声并不好,这点我想大家不会不知道吧?”话题一转,竺?烈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会议桌前的众人。
“上周新晋的刑总因为是Beta的事情被拒绝参加董事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关于天睿董事层性别歧视的新闻都上了微博热搜第一,怎么,各位家里没通网吗?”他嘴角扬起微笑,微笑里带着刀。
这些老头子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可是花钱撤热搜的主力军呢。
果不其然,这件事情让几个老董事全部闭了嘴。
15%的Alpha掌管着80%的社会资源,二八法则虽然是所有人心里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是当真的这种不公轮到自己时,没有人是舒服的。
“这个世界上,Beta占了80%的人口,诸位认为这种情况下,公然和人数最多的Beta作对天睿有什么好处呢?”手指指节轻扣着桌面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声响,竺?烈说得振振有词。
“有什么好挽回的,我们只需要最优秀的人才,论优秀Beta怎么可能比过Alpha!”秦鹰愤愤叫嚣着。
“目前市场的开放程度那么高,早就不是过去Alpha主宰市场的时代了,胡润富豪榜里至少有40%的Beta,难道这部分的资源,秦董要主张放弃吗?”竺?烈半眯着眼,云淡风轻地回怼道。
秦鹰被迫哑火。
“这些跟竺总的投资又有什么关联呢?”钱安淮沉心静气地气问道。
竺?烈莞尔一笑,“我要拉回天睿集团在公众心里的形象。”
“虽说社会对于Omega的歧视表面上已经缓和了,实际上对于这种只要被咬就会成为Alpha所有物的存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尊重。”这么一说,其实他很能够理解为什么宫旸会进行这样的研究,这很太阳。
“所以天睿必须在这件事情上作出表态。众所周知,标记这个行为仅限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羁绊,即便是炒作上天,充其量也只有20%的人口会关心。对此我会让企划部门做出宣传,将Beta人群拉入投票活动,参与这次平权之战,这将是全社会参加的重大社会性事件。”竺?烈目光如炬地盯着钱安淮,一字一顿地说道。
“呵~”钱安淮哼笑一声,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不屑。
“就算竺总如此豪情壮志,如果投资的结果不如意,依然会让股东们失望不是吗?”他咬死了业绩不放,打算跟竺?烈死磕到底。
竺?烈就知道跟秦鹰这种傻逼比,钱安淮这个老狐狸难对付多了。
“那不如我和钱总赌一把?”
不是竺?烈想入套,而是不进去不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赌什么?”钱安淮问。
“要是Q3业绩不达标的话,我这个执行董事的位置就让出来如何?”竺?烈弯起眼角,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