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烈边跟着班花回到教室门口,揣测着对方想要说什么,如果是告白之类的话,他绝对分分钟让她滚蛋。
这个女生身上透出一股气息,跟他妈妈非常相像,光是靠近就觉得讨厌。
跟她比起来,小不点的气息简直棒到了极点,就是一个暑假没见,好像长高了一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对方一路沉默不语,竺?烈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小不点还在等他呢。
“稍等一下。”班花冲他神秘一笑。
他探头看了一眼班级里的情况,确认里面已经准备好后,她巧笑倩兮地拉起竺?烈的手朝里拽去。
竺?烈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拉进了一片漆黑的教室。
四周暗无光亮一片,只有尚未完全密封的窗帘缝隙里挤入了一丝落日余晖的光照。
竺?烈看着前方如同黑洞一样的场景,明明视线无法捕捉到任何东西,视野却开始扭曲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艰涩。
虚浮的脚步一个没站稳,他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旁边的人似乎在说着话,竺?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只能听到心跳在胸腔中回响的声音:“咚!咚!咚!咚!”
他知道他身边有许多人,密密麻麻的人将他簇拥在中间,但是他看不清他们的脸,黑暗中无数张扭曲的面容盘旋着,逐渐将他靠近。
“g……嗬……”
竺?烈张开嘴,他想叫出那个名字,可是掀开的嘴唇只能勉强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宫旸。
宫旸宫旸宫旸。
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宫旸。
他拼命想喊出这两个字,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道扼住一样无法发声。
同在一个黑暗环境中的同学们没有人注意到竺?烈的异常,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他诉说着对他的生日祝福。
“最后,让我们一起祝竺?烈十七岁生日快乐~”
随着主持人殷全一声令下,班级里的同学们齐刷刷地拉响了手持小礼花,四飞的彩带在空中飘散。
在竺?烈的眼中,那些东西缓缓飘落在一个庞然大物上,勾勒出了一个巨型生物的形状,他张开了嘴,无声的恐惧。
“哥,你干什么啊?哥!哥!”
走廊的另一头,宫昀追在突然发疯往教室飞奔的宫旸身后,要知道他哥可是跑步好手,他哪里追得上啊!
宫旸冲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值一个同学手捧蛋糕,他起头唱了一句生日歌,众人纷纷跟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手捧蛋糕的同学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障碍物朝里走着。
“竺?烈!”
宫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刺导致的巨大惯性还是靠用手撑住门框才强行停下。
竺?烈在近乎窒息的痛苦中抬头望向他的方向,背着光站着的小家伙是他的心之所向,嘴唇还在颤抖着,他朝对方伸出了手。
宫旸没有任何犹豫就朝他的方向扑了过去。
然而他的突然加入在其他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捧着蛋糕的同学,为了不打翻蛋糕,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冲出了一个人,他一脚踩在了宫旸脚跟上。
“啊啊啊啊啊——”
没有分清是谁先发出的尖叫声,蛋糕飞出去的同时,宫旸被扑倒在了竺?烈身上。
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竺?烈死死地抱住宫旸的腰。
啊……就是这种感觉,不是味道,光是他在旁边的气息就让他觉得安心。
竺?烈被恐惧充斥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慢慢地……感受到了一阵眩晕,头越来越重,直到他意识瞬间断片。
“血啊!出血了!快去叫老师来啊!”
教室的灯被点亮,有人看到竺?烈头部下面流出的血渍大声惊叫道。
熟悉的医务室里只有时钟发出规律有节奏的滴答声。
竺?烈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的一片黑暗。
“妈的,几点了?”
他低咒一声,刚想撑直手臂坐起身,就感觉到右手边的胳臂似乎被什么压住了。
侧过头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靠在他的床边,对方的呼吸起伏非常平稳,想来已经睡着很久了。
竺?烈看着宫旸平静的睡颜发怔,昏迷前的记忆刹那间涌入脑海。
啊……对了,他被小不点扑倒之后磕到后脑勺,晕过去了。这么想着,他伸手摸了摸脑后的部位,果然贴着一块纱布。
竺?烈“啧”了一声,一脸不屑地将纱布撕了下来。
脑后的伤口自然已经痊愈了,区区皮外伤对于极优性Alpha来说不值一提。
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睡得一脸安详的小不点。
“还在睡吗?”竺?烈质疑自己起来那么大动静竟然都没能吵醒小不点,于是俯身侧头去查看他的脸。
宫旸确实还在睡,一直在医务室陪着竺?烈,因为等太久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竺?烈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一时玩心大起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好软。
男人的脸也可以那么软吗?脸都那么软,那嘴唇呢?
他这么思考着,心脏开始不受控地怦怦乱跳起来,与在黑暗中那种恐惧的震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缓缓将脸凑向宫旸,越是贴近,越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令人身心放松的气息;瞳仁中倒映出宫旸近在咫尺的脸,笔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头和淡色微微翘起的嘴唇,这么就长成了那么吸引他的模样?
所以不能怪他,都是怪小不点勾/引他。
竺?烈给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之后,凑过脸,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在宫旸的嘴唇上轻轻拂过一吻。
本以为只是亲一下能有多大刺激,没想到亲完之后竺?烈的心脏都要跳炸了!
妈的!妈的!妈的!怎么比想象中的还要软,还要好吃!
将手按在躁动不已的胸口上,竺?烈勉强稳住心神重新看向趴在床边的宫旸,他露出的雪白后颈就像绸缎一样,白得反光。
该死……一定很好咬。
牙齿泛着酸不住地分泌唾液,竺?烈一个没有忍住,用舌尖轻探着那里的皮肤。
“唔?”后颈传来的瘙痒让宫旸悠悠转醒。
他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竺?烈躺在病床上,随后激动地问道:“你醒了!头还好吗?”
竺?烈有种想做坏事被当事人抓包的窘迫感。
“咳……我能有什么事啊?我不是说了极优性Alpha命硬得很嘛!”无法直视宫旸水润的双唇,竺?烈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神。
“但是我很担心,刚刚流了很多血……”宫旸担忧的神情是真挚的。
如此一来竺?烈的牙更酸了。
“都说没事了!”他大声地打断了宫旸的话。
“怎么了?”宫旸对他突如其来的暴躁十分疑惑。
“啧。”竺?烈撇了撇嘴,用手捂住了他的后颈。
“别吵了,送我回去。”
这脖子真是眼不见为净,多看一秒都不行!
生日会当晚,班级生日会活动群正在激情群聊。
“我靠,竺?烈一定恨死宫旸了,生日会上让他出那么大糗!”
“妈耶,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气死了。”
“我们不是没叫他吗?他怎么还回来了?”
“啧,现在怎么办啊,班长也挺可怜的,竺?烈如果真的对付他,我们要不要帮忙啊?”
“你疯了啊,你去跟竺?烈对抗?”
“额……”
“我跟你们说,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看明天事情的走向。”
“+1。”
“+2。”
“+3。”
“+10086。”
隔天,班级里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不要跟宫旸说话。
现在已经发展成只要有人跟宫旸说话竺?烈就用眼神瞪人了,摆明了是要孤立他吧?绝对是要孤立他吧!
可怜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