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都说了这里不欢迎除妖师的到来!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厨房外面的餐桌上,拿着叉子的的场静和看向一身全副武装铠甲,手持骑兵盾牌,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宫泽隼一郎正在骂骂咧咧,一副不把人赶出去不罢休的架势。
只不过身上的铠甲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窝囊的厉害。
用叉子叉着蛋糕,的场静和扭头上下扫他一眼,很是不耐烦:“要是不想被切成八段就赶紧滚。”
“粗鲁死了!!!”宫泽隼一郎大声破防,“父亲才不会请你这种粗鲁的女人来……”
话未说完,他感觉身体被什么给冲击到了,低头一看,胸前被打磨的明光锃亮的铠甲处赫然叉着一把带着奶油的叉子。
这可是铠甲啊……
是他刚从父亲收藏的中世纪骑士铠甲上扒下来的——古董。
宫泽隼一郎破防的跑了。
坐在对面的里梅凝着眉,冷哼:“这种人就该杀了他。”
的场静和给出理由:“我可不想被警方以杀人犯的罪名通缉,对于以后在社会上行走很不利。”
里梅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等警察不在就可以杀他了?”
反正他们最后是要把别这里的人全部赶出去,或者杀掉,把别墅给的场静和住的。
话音刚落,里梅冷锐的看向门口方向:“谁在那里!”
坐王位似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头的两面宿傩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掺和到这些事情中的意思。
的场静和有意的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她才转移视线到门口被里梅一嗓子呵斥出来的女人身上。
是远崎美玲。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看起来颇有几分无措的从墙壁的遮挡处走出来。
“抱歉,除妖师小姐,我看隼一郎他穿着铠甲过来……害怕他再次针对你们……”
“没有哦,我们相处的很是愉快。”的场静和站起身走到远崎美玲面前,漂亮的面孔笑的很是温柔,“冒昧问一下,夫人知道宫泽隼一郎先生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吗?”
提到这个话题,远崎美玲的脸上也是一阵忧虑:“阿瞬以前也一直说要隼一郎早点结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提到结婚的事情隼一郎就会大发雷霆,用跳楼来威胁阿瞬……对于儿子的叛逆,阿瞬也很是头疼伤心,不止一次的对我诉苦过。”
“那你伤心吗?”的场静和突然问。
远崎美玲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啊?”
“夫人肯定很爱自己的丈夫,丈夫伤心夫人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吧?”的场静和嗓音轻缓却一字一顿的十分清晰:“有时候会把伤心的源头揽在自己身上,自责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会导致家里鸡飞狗跳的不安宁。”
“……”远崎美玲脸上的表情完全僵硬下来。
她勉强笑了笑:“离晚上还有一些时间,我为你们准备了房间进行休息,希望三位能在晚上成功降服让我们家宅不安的鬼怪。”
“也希望能够早点破案,将我身上杀害丈夫的脏水洗掉。”
的场静和好奇:“有人怀疑是你杀害了你的丈夫?”
“是隼一郎。”远崎美玲脸上的表情失落又伤心:“他一直都不相信我和阿瞬是真心相爱,阿瞬被发现摔死在蔷薇花丛时,他一口认定是我害的,还想要把我赶出家门。”
的场静和直言:“你跟你丈夫没填婚姻届,按照法律他是能把你赶出门的。”
远崎美玲呼吸一滞:“……我不能离开……”
温柔端庄的贵妇人失魂落魄的离开。
的场静和刚回头,就见里梅凝视着远崎美玲离开的方向。
“你也发现了?”她惊讶于里梅的智商。
“那么大的破绽。”里梅面色沉凝:“她看得见宿傩大人。”
那个女人身上并没有咒力波动,也没有除妖师的灵力气息,她是怎么看得见宿傩大人的?
的场静和:“……”
的场静和捧读:“好棒哦,里梅。”
里梅:“……”
“我说错了吗?”他不明白的场静和在阴阳怪气什么。
的场静和挑眉:“去问你的宿傩大人。”
里梅看向两面宿傩,态度恭敬的问:“宿傩大人,您也看出了其他的东西吗?”
两面宿傩慵懒道:“别着急,到最后就知道了。”
“是,宿傩大人。”里梅心中的好奇心反而越加旺盛。
宿傩大人和的场静和都看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
夜幕降临。
送走目暮警官与一行警员的宫泽隼一郎,回到金碧辉煌的客厅,疲惫的面色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时,一整个惊讶起来。
“松田警官,佐藤警官还有高木警官?”他快步走到三人面前质问,“你们怎么没有和目暮警官一起离开?!”
三人中脾气最好的高木涉解释:“我们很好奇的场小姐解决灵异事件的手段,所以想要留下来观看。”
谁知道宫泽隼一郎当即暴躁发火起来:“你们把我家当成什么了!!!”
他握着拳,一张算得上秀气的面孔被怒火扭曲,眼镜后的眼中满是愤怒与质问:“是把我家当成旅馆了吗?!可以随便来去的ktv?还是不用掏钱就能进的酒店大厅!”
在高木涉被惊讶到的表情下,他上前一把抓住高木涉的衣领,暴力赶人:“我父亲去世后按照遗产继承法我是这幢别墅的主人!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破案不积极,却对邪门歪道感兴趣的废物警察们!”
攥住高木涉衣领往外拉扯的手腕被一把握住,对方的力气大到宫泽隼一郎招架不住,他愤怒扭头,却看到衬衫领口别着墨镜的松田阵平。
宫泽隼一郎对松田阵平有印象。
这个警察一直话不多的样子,但每一次说话都能直戳要点。
“……你想干什么?”宫泽隼一郎心中发怂。
松田阵平松开钳制他手腕的手,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宫泽先生,在家里对警察动手,也算得上是袭警。”
“这里是我家!”宫泽隼一郎暴躁:“你们这样算是私自强行滞留民宅!也是属于犯法的一种!”
“破案不算。”
松田阵平挑眉:“你不是想要抓到杀害你父亲的真凶吗?”
“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不用你查我也知道。”宫泽隼一郎咬牙切齿,愤恨的眼睛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温婉女人:“我父亲是被她害死的!”
松田阵平、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三人顺着宫泽隼一郎的目光看去——
明亮的楼梯口,围着昂贵披肩的远崎美玲静静站在那里,精致保养得宜的脸上一派的温柔。
三人的目光往上看。
白衬长裙衬出玲珑腰线的的场静和坐在楼梯台阶上,单手托腮,黑曜石在灯光下眼底汇聚戏谑的眸看好戏般的盯着下面看。
在她身后,身披纯黑袈裟的白发少年安静站着,面色冰冷,对于楼下刚刚的闹剧显然是很不耐烦。
大厅沙发上,仅有几人能看见的两面宿傩双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上,扫过暴躁愤怒的宫泽隼一郎时,猩红的眸中闪过看乐子的趣味。
松田阵平直直看向楼梯上的的场静和:“的场小姐在那里干什么?”
之前明明楼梯上没有人的。
能在他、佐藤和高木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坐在楼梯上光明正大的看了不知道多久,这两个人有两下子。
的场静和静静的看着他们,在所有人都被那双平静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时,她开口说道:“宫泽瞬先生在电话里跟我说,他在晚上去洗手间时总是在镜子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我打算去宫泽瞬先生休息的卧室查看一下,有兴趣一起去吗?”
佐藤美和子说:“我跟你一起去,人多的话还安全一点。”
紧接着高木涉说:“我也一起,本来就是为了看的场小姐破除灵异事件的,松田也一起吧?”
“当然,我也会一起。”松田阵平表示。
“宫泽隼一郎先生呢?”的场静和的目光锁定在浑身僵硬的宫泽隼一郎身上:“毕竟事关自己的父亲,你要一起吗?”
宫泽隼一郎抬头,声音绷的紧直:“不去。”
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他咬紧牙关颤巍巍说道:“你们去了,死了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现在滚出我家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佐藤美和子一脸严肃的问。
宫泽隼一郎死死盯着远崎美玲,眼底的晦暗恨意犹如实质:“去问我的好继母,她是怎么杀死的我父亲,又在心底打着什么肮脏的手段准备杀死你们。”
松田阵平皱眉。
宫泽隼一郎看起来十分理智,并没有精神不正常的迹象,从他口中的这番话推断,他很肯定是继母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他们留在别墅里的这些人也会死在他继母的手中。
“有证据吗?”在宫泽隼一郎瞪过来的视线下,高木涉补充:“我是说你说的继母害死你父亲的指控,你手中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有的话我早就交给目暮警官了!”
宫泽隼一郎嗓音嘶哑,犹如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那家伙……不是人类!”
松田阵平、高木涉、佐藤美和子三人看向一脸得体温柔的远崎美玲,在明亮的灯光下妇人面上的温柔诡异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种话别乱说。”松田阵平的声音一整个冷下来。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过的一段话——
有时候不是人的东西你心里知道,不去拆穿它,还可以掩饰太平的继续走下去,可一旦在明面上拆穿,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宫泽隼一郎声音压抑到极致:“除妖师不是在这里吗?你们可以问问除妖师。”
“不过我想她根本就看不出来,只是个混吃混喝骗钱的骗子!只不过这一次骗子遇上真妖怪,得死在这里了……”
“看出来了。”的场静和嗓音平静。
在她开口的下一秒,整个大厅的灯闪烁两下,彻底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中。